清音会结束,我迅速地走上前拉住萧婼,“今日多谢了。”
她微微颔首,嘴角勾起轻浅的笑,“举手之劳。王妃若无其他事,就先告辞了。”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是我看错了吗?为何她眉宇间似有忧思。
…………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把糕点拿出来。”我扣着桌面的手停下,撑着藤椅两边的扶手站起身来,小跑着到厨房去。
我提起蒸笼的盖子,借着一方湿冷的帕子隔热,抓住盘子的一角端出来。
“我这手艺不去开个糕点铺子真是可惜了。”我搓着手,思索着先找哪块儿下手。
这时,一只手臂环上我的腰把我搂住,另一只手伸到面前的盘子里拿起一块喂到我嘴边,身后的人还把脑袋埋到我的脖颈处,“夭夭不吃嘛?”
“吃。”我张嘴咬上一口,甜味瞬间便在舌尖溢散开来。
萧淮书见我吃了,也没再喂,只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剩下的被放到盘子里,看得见却吃不到。
正当我撇嘴要质问他时,他突然对着我的脖颈处吹了一口气,引得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随后,我便听见他低压着声音在笑,还故作不明的问道:“夭夭是冷了嘛?”
我的脸颊泛着红晕,想抬手去把他的脑袋推开,却被他一把攥着,“夭夭今天有没有弹琴呢?”
“没有。”
闻言,萧淮书将我松开,拉住我的手往外走,还不忘带上那盘糕点,“那夭夭弹给我听,我还从来没听过。”
“你胡说八道,我弹过的。”
话落,却听到萧淮书颇为无赖的狡辩着,“有嘛?我怎么不记得了。”
回到屋里,我找出那把琴来,放到那张对着侧门的案几上。我缓缓坐下,将手指落在琴弦上,双手轻微地颤抖着,竟有些紧张。
本就学艺不精,且许久未碰过,现在又一首曲子也想不起来,真是把宋昭仪教的全还了回去,太对不起她的一片苦心了。
“夭夭弹啊,我听着呢。”
我侧头看过去,只见他坐在我的藤椅上,一摇一晃,手上拿着一块桂花糕,怡然自得。
我尴尬地笑笑,开始凭感觉去弹。前面听着还好,到了后边就开始乱,停停顿顿,修修改改,到最后干脆两手一摊,对着那把精美的古琴叹气。
这时,余光里一个晃动的身影停了下来。萧淮书起身立在我身后,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样,我来教你,你先把手放上去。”
萧淮书一面说着,一面坐下。随后,伸过双手覆在我的手上,“你别按这根弦,是上面那根.....错了,重来....嗯,就是这样......”
我就这么靠在他怀里弹了半个时辰,原来弹得不成样子的曲子,渐渐的好听起来。
“淮书,我来北漠快半年了。除了见过沈菀和江少禹之外,还真没有见过别的九荒的人,也不知道我那些亲人朋友过得怎么样。”
“想他们了?”
说到此处,我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视线下移,最后落在古琴上。
“嗯。我长在皇宫里,学得好多东西都是我母后和她那几个姐妹教的。母后教我跳舞,宋昭仪教我弹琴和书法,柔妃娘娘教我做吃的和下棋,淑妃娘娘教我刺绣礼仪。可是呢,我母后严厉,她们太过将就我,我除了跳舞和做吃食外,其他的没一样学精的。”
忽然,我想起还是孩童时,一众宫妃围坐在一起,母后将我抱在怀里。沅芷姑姑讲起一件趣事,引得众人大笑。我什么也不明白,只知道她们笑了,就傻傻地跟着她们笑。
十多年里,凤栖宫的笑闹声从未断过。每次我要被打了,就躲在那些娘娘身后。因为我知道,她们舍不得看我挨打,会护着我。所以,就时常出现老鹰捉小鸡一样的场面。
“淮书,以后若是可以,你陪我回去看看好不好?”
“好。”
后来,我们确实回去了,就在新的一年里,只不过,带着满腹的心酸和痛苦而归。
…………
十一月二十一,是萧淮书的生辰。
我早早地起来,本打算做一桌菜等他回来给他庆生。可他出门上朝前特地叮嘱我不用等他,说今日政务会很繁忙,得留在宫里和那些大臣好生商谈一番。
没法,我只能把计划往后推,晚上他总得回来吧。
恰巧,今儿也是初雪天。闲来无事,我就站屋檐下看雪,时不时伸出一只手去接一片雪花。我抬眼看着四周,见对面屋顶上已落满一层。
“公主,去屋里吧,外面好冷的。”拾一搓着手掌,整个人都要缩作一团。
我拢拢身上狐裘的大氅,一面问着阿漾去了何处,一面朝屋内走去。
“她去拿银骨炭,屋里的快烧完了。”说着,拾一便夹起几块炭放进熏炉里。
不多时,阿漾从外面走进来,手和脸冻得通红。我赶紧招呼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让她坐到拾一旁边烤烤火,暖暖手。
我就这么懒懒散散地窝在房里,一直到下午雪停了,才晃悠到厨房准备晚上的吃食。乔汐她们三个就在一边给我打下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