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一年后余要继位。”
巫礼怔了下,委婉提醒:“若有人逾期不至当如何?”
巫女继位帝国境内的巫祭及巫祭级别以上的巫全都要来参礼,巫祭最差也是一个地区一大片神庙的管理者,大多出身公族与上层公卿之族,与出身的氏族利益纠葛根本撕不开,而青婧这些年的倾向....加之各地神庙已经各行其是不少年,未必还愿意上头有人管。
青婧漫不经心道:“余的继位典礼要特别一点,御巫及御巫以上皆要至,逾期者,过期不至者,族诛。”
巫礼很想说我们现在根本没能力去攻打谁。
青婧补充道:“人工绝种,百年不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巫子婧族诛,一百年不晚。
百年之内对方的家族没有因变故而灭绝,她一定会帮对方绝种,她有很多的时间。
巫礼偷偷瞅了瞅青婧数十年没变过的容貌,再摸摸自己雪白的须发,懂了。
“还有,半个月后玉宫、巫礼、巫罗、巫朌所有的大巫级以上包括大巫级的巫都要来见余。”青婧道。
巫礼再次理解,青婧被驱逐三十六载,玉宫与三巫殿的巫们都不知换了几茬,青婧还认识的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十个,肯定要相互认认人。
只是,一般认人,认识命巫以上的巫就够了,何至于连更往下的大巫们都要见?
“大巫也要见?”
青婧点头。
巫礼道:“若如此,需要来的人必定超过二十万人,且半个月未免太短。”
玉宫与三殿可不仅仅巫殿本身所在,还有各自管辖地区的神庙,每座神庙都有一群巫。
青婧道:“那就让所有人分批次来觐见我,离正式继位还有一年,余有很多时间。”
巫礼:“....”行吧,巫女你不嫌累就好。
巫礼的无所谓心态只持续了不到两天。
虽然半个月后才开始接见臣巫,但青婧也没闲着。
每座神庙的巫是哪位都要向玉宫报备以登记在册,青婧开始日以继夜的翻阅起玉宫浩如烟海的人事登记册,除此之外还让人在玉山地表的一片广场上修了个台子,台上很快会装上青婧在葛天国时设计的铡刀。
死刑一直以来有两种常见的实施方法,第一种是绞刑,一根绳子就能解决问题,好处是廉价节约,弊处是死相很难看,肠胃里的东西会因为菊花的松弛而流出来。
第二种是侩子手,好处是死相相对不那么难看,至少不会屎尿横流,弊处是砍人砍多了刀会卷刃,虽然卷刃后可以重新磨刃,但卷刃次数太多刀就不能用了。而且侩子手是被歧视的行业,从业者不多,因而侩子手砍累了就只能暂时停下行刑。
出于诸多因素考量,青婧设计出了拱门铡刀,拱门的门第上有一个可容纳脖颈的半圆,上面是用滑轮掉起来的数十斤重铡刀,松开绳子铡刀便会坠落,轻轻松松砍掉人头,没有任何痛苦,高效快捷,从早砍到晚都不会累。
巫礼:“....”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祥之感很快成真。
臣巫陆续来觐见时青婧将接见的地点放在了铡刀旁,按着身份从高到底一个一个的接见,按着对方的职司询问对方一些工作上会遇到的问题,要如何解决,由浅至深。
不论臣巫是什么职司,青婧都能侃侃而谈,令人不由心惊。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因而一个人懂得多要么活得久,学海无涯,要么天赋异禀,学海无涯。
青婧懂得未免太多了,再加上她过于年轻的外表,令人不自觉相信起巫宗的宣传:巫女与巫子们都是神灵行走于人间的化身。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但巫宗都能被青婧称之为千年屎坑,自然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办事的能力,大部分巫,尤其是上层和中层,不是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职位是干嘛的便是虽然知道该干嘛,但觉得没必要太认真。
旁人如何想不得而知,但青婧是想起了自己读过的一则历史。
有个很有才华但落拓不羁的贵族当了一个养马的官,过了一段时间后别人问他:“你在军中管的哪个部门?”
该贵族想了想,答:“也不知是什么部门,时常见人把马牵进牵出,我想不是材官就是马官吧。”
又问:“那你管的马总数有多少?”
“这就要问我手下饲马的人,我从来不过问这些的,如何知道总数有多少?”
再问:“听说最近马匹得病的很多,死掉的马有多少?”
“我连活马的数字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死马数?”
听到这,问话的那人终于问不下去了。
青婧彼时读史只是觉得这人真是个奇葩,但自己当了上位者后她就只剩下一个疑问:那人怎么没被上司给推出去砍了?
青婧无法理解那名贵族的上司的想法,但她在问完了臣巫,确定这些人是否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应该怎么做。
若否,那再确定是因为巫宗内部太腐朽看不到前路,心灰意懒之下自暴自弃还是乐在其中,若是前者就降职,若是后者,断头铡就在旁边。前者也很想一并咔擦掉,哪怕是自暴自弃,这些家伙造成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