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腾宛瞪了宁策一眼,抚着胡子哈哈一笑,“来就来吧,带什么礼物啊?老夫虽然一向刚直不阿,从不收礼,但老夫并不迂腐,很是平易近人,后辈学生的孝敬,老夫是不会推辞的。”
宁策站在那里,摆手不迭。
“大人,这木盒里的东西虽然是给您的,但不是什么黄白之物。”
“不是黄白之物?”腾宛皱了皱眉,心想不是黄金,白银,难道是古玩字画?
这倒有可能,宁府是本地豪族,出手肯定阔绰。
于是当即起身,拿起那个木盒,端详了两眼。
暗自想道,这么大小的盒子,不像是字画,莫非里面是古董?
凑近了看,隐隐还闻着点腥臭气息。
腾宛顿时心中起疑。
联想起宁策的黑眼圈,以及身上沾染的一点尘土。
心中一动,顿时大吃一惊!
“老夫怎么闻着还有点腥臭?宁策,你不会做摸金校尉去了吧?
倒了个大斗,便借花献佛给老夫?”
“话说在墓中,你有没有碰上大粽子?”
眼看腾宛越想越歪,宁策心想这位知州大人学问还挺渊博。
连三国时代,曹操组建的摸金校尉都知道。
就连倒斗和大粽子这种术语,也是随口说出。
宁策只得上前,尴尬说道:“大人,这里面是人头!”
腾宛听了,顿时吓了一跳,手一松,那木盒便重重摔在地上。
一个赤发头颅从木盒中滚了出来,上面全是石灰。
腾宛惊吓过后,勃然大怒。
伸手指着宁策,满面怒容,“宁策!老夫对你一向不薄,你为何送个人头来吓唬老夫?”
宁策赶紧解释:“大人,学生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吓唬大人啊,这个人头,乃是祸害本地多时的巨寇,名唤锦毛虎燕顺的人头!”
“哦,”腾宛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转怒为喜,“你……,你居然抓到了燕顺?这可是大功一件!”
“不过,”腾宛望着地上的人头,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可惜没抓到活口……”
宁策心想,难道我不想抓活的?
奈何这燕顺一根筋,居然主动求死。
于是宁策便将昨晚发生的
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腾宛分说了一番。
腾宛摸着胡子听着,时不时地连连点头,显得很是满意。
随即,腾宛沉吟片刻。
“花石没追回来?”腾宛问道。
宁策点了点头。
腾宛暗暗皱眉,心想你这事不好办啊。
“那,稍后的进献仪式,你们宁府,该如何交差?”
“大人放心,学生会给徐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宁策镇定地说道。
腾宛看了宁策一眼。
面前的俊秀少年,虽然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但信心十足,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知州大人一时也搞不清楚,是此人早有成竹在胸,还是又在虚张声势。
略一沉吟,便开口道:“行,此事本官会尽力帮你,你先回去吧。”
宁策当即起身,深施一礼。
“多谢大人,学生告辞。”
宁策走后,郑师爷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人头,不禁啧啧赞叹。
“宁公子真是好手段,居然连燕顺这样的巨寇,也栽在他手里。”
“这样的人才,没入朝做官,真是可惜了。”
听了师爷的话,腾宛却是长叹一声。
“年轻人啊,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若能留得燕顺活口,宁府的被动局面,必将一举而改观,然而……”
说到这里,腾宛不禁又叹了口气。
心想真是功败垂成。
郑师爷劝道:“宁公子能击杀此贼,已经殊为不易,燕顺这伙贼人,狡猾凶残,官府悬赏数年,都没能抓获他们,宁公子此次,乃是大功一件啊。”
腾宛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徐铸要的是石头,又不是贼头,宁策这功劳虽然大,但对徐铸来说,没什么用。”
郑师爷眼珠一转,当即上前,低声说道:“宁公子不是说,他自有交代么?稍后的进献大会,大人不妨如此,如此。”
腾宛听了,摸着胡子,缓缓点头。
时间缓缓流逝。
现在是巳时三刻。
稍后,花石进献仪式将在向府家的花园里,隆重开始。
为与民同乐,知州腾宛大人下令,凡襄州百姓,均可前来观看仪式。
一时间,向府内外,人声鼎沸。
来得早的,就可以在向府花园内,寻个地方站着,来得晚的,就只能待在花园外面,听里面的人传出消息。
此次仪式,格外隆重。
几乎襄州有名的士绅以及大小官员,齐齐出场。
花园中心处,官员和士绅们分列两旁坐着。
知州腾宛和应奉局的徐铸两人,并列坐在最上首。
四大豪族,齐齐出席,唯独缺了一个宁府。
看着象征宁府的位置那边空无一人,围观百姓,不禁一阵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