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发悲声,对兰姑更是言听计从,这才终于渐渐打消了丫头们的戒心。
这日,秋雨连绵又至,已带了些寒冬的凛冽之意。
葛馨宁依旧在窗前坐着,寒风灌了进来,穿屏过障,吹得满屋子都是凉意。
元哥儿打了个哆嗦,抱紧了双臂:“夫人这是何苦?您的身子本来便极畏寒,又比常人虚弱,这样吹风沾了寒气,冬日里必定难过……”
葛馨宁看看屋子里没有旁人,便叹了一声,装着漫不经心地道:“我养好身子又有什么用?他杀了我的孩子,总有一天也会杀了我……倒不如我自己死了,替他省点儿事!”
元哥儿闻言,急得声音都变了:“五爷他并没有……”
葛馨宁猛然抬头,元哥儿惊觉,立刻闭上了嘴巴。
葛馨宁急得站了起来:“你说五爷没有怎样?”
元哥儿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道:“五爷并没有说要杀您啊!其实他心里是待您极好的,只是您一直冷言冷语,他才不敢来见您……”
葛馨宁冷冷地盯着她,果见元哥儿红着脸低下了头。
“不错,居然学会说谎了。”葛馨宁微微冷笑着“称赞”道。
元哥儿将头埋得很低,犹疑着不敢开口。
葛馨宁的心跳得很快。
这些日子,她反反复复地想着当日的情形,越想越是坚信,她的孩子还活着。
她每日细细观察着丫头们的言行举动,甚至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孩子仍在府中,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这本来只是一个奢望,可是看到元哥儿此刻的反应,葛馨宁隐隐觉得,她的猜测似乎是正确的。
见元哥儿支吾了许久依然没有话说,葛馨宁便冷笑道:“你倒是个好丫头,知道守口如瓶。只不知道这些话是谁吩咐你的?怜儿,还是兰姑?在这府里,谁的吩咐你都听,只把我的话不放在心上,是吗?”
元哥儿低了头,不敢言语。
葛馨宁站了一会儿,依旧回窗前坐下。
元哥儿见状松了一口气,随后却又不放心地跟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千万莫要胡思乱想。五爷的心里,待您总是好的……因为放心不下您的身子,他才特地将兰姑从别处调回来照应您……兰姑嘴巴虽坏些,心却是极好的;怜儿姐姐也是处处谨慎小心;柔嘉静嘉两位姐姐更是五爷的心腹……这屋子里除了我是个没用的,哪一个放到外面不能独当一面?您细想想,五爷的心地若是坏的,他又何必把最信得过的丫头全放在您的身边……”
葛馨宁打断她,冷笑道:“你不必绞尽脑汁替他说好话!我的孩子出世,我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这份煎熬,他岂会不懂?如今他只怕正在书房躲着看我的热闹吧?我一直知道我只是他的玩物,他想看我伤心难过,我便伤心难过给他看好了,你又何必虚宽我的心?”
“不是这样的……”元哥儿满心委屈,好像葛馨宁责怨的不是韩五,而是她一样。
葛馨宁横了她一眼,依旧看向窗外,许久才道:“你们最好能瞒我一辈子,最好那孩子真的一出世就死了,否则……”
元哥儿心中一急,忙道:“那孩子并没有死!”
葛馨宁竭力稳住身形,缓缓站起。
元哥儿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慌忙跪倒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葛馨宁拉她起身,冷笑道:“你便是不说,我也知道。你有什么好哭的?”
元哥儿不答,依旧哭个不休。
葛馨宁便丢下她,径自到帐中躺下。过不多时,元哥儿却又自己蹭了进来。
葛馨宁看着她,悠悠地道:“你怕我追问孩子在哪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