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稳住心神,冲薛锦棠点了点头。
薛锦棠也点了点头,嘴角含笑。这种沏茶的方法,是外祖母一脉相传下来的,除了她,没有人会。
此时白怜儿终于将另外两个对手打败,她捧了最新分的那杯茶,笑盈盈送到薛夫人面前:“姨母,请用茶。”茶盏里飘着一朵桃花图,十分显眼。
薛夫人接了茶盏,试了试,已经不烫了,才喝了一小口,突然手没拿稳,打翻了茶盏。
白怜儿懊恼,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不管花样还是味道都是上佳,没想到姨母没喝成。
薛锦棠则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怕姨母被烫着。
薛夫人笑道:“你们继续玩,我去东边隔间换件衣裳就来。”
薛夫人离开了,立刻有一些闺秀过来围着白怜儿说话,恭维她、讨好她,要跟她学习分茶。
因为她们觉得,今天之后,分茶一定会再次风靡京城,她们要早点学会才好。
白怜儿被大家围在中间,如众星拱月,实在得意。
薛锦棠站得远远的,并不去凑热闹。因为她实在是不想看白怜儿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白怜儿早就看薛锦棠不顺眼了,从前她没有立场跟薛锦棠叫板,今天嘛,有人追捧她,她突然有了很多自信。
“薛小姐。”白怜儿淡笑着问薛锦棠:“怎么你不喜欢分茶吗?”
“不是。”薛锦棠摇了摇头,轻声说:“我尚在孝期,不敢上前,怕冲撞了诸位。”
这话一出,众人都觉得尴尬,白怜儿更是脸一白。
薛锦棠在孝期,她也在孝期。
薛锦棠衣着素净清淡,她浓妆艳抹、花枝招展。
她得到了首饰,就忍不住想要穿出来显摆,却忘了自己还在孝期。这些人如何看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姨母。
白怜儿头皮发麻,觉得身上穿得、头上戴的,都成了笑话。
姨母那么疼她,应该……不会怪她的,对吧?
她攥紧了手,做出一个不堪承受的模样:“薛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今天的一切都是姨母安排的,她舍不得我穿得太素净给我准备了这样的衣裳,我难道不穿吗?”
薛锦棠气了个仰倒!
好个装模作样、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偏偏她还长着跟从前的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还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姨母身上。现在薛锦棠怼也不是,不怼她也不是。
“走水了!”
“走水了!”
突然几声惊叫声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花厅另外一边的房间里浓烟滚滚,疑似有火光窜出。
与此同时,那房间里跑出来几个人,衣衫烧焦了不说,一个个发髻歪乱,脸上摸的都是灰。她们神色惊慌,大喊着朝外跑:“走水了,不好了,快跑啊,火烧过来了,烧死人了。”
原本太平和乐的花厅瞬间乱了,小姐们受到了惊吓,一个个花容失色,提着裙子、惊声尖叫着朝外跑。你追我赶,你推我搡,这个时候逃命要紧,什么礼仪规矩都不重要了。
薛锦棠一看着火的地方刚好就是薛夫人换衣服的房间,顿时脸色大变。她让杜令宁快跑,自己则往回跑,想要去救姨母。
杜令宁不愿意一个人跑,跟在薛锦棠身后:“你去哪儿?”
“大家都出来了,薛夫人还没出来。”薛锦棠声音发紧,脸色骇然:“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行,太危险了!”
薛锦棠跑得快,不理会杜令宁的劝阻,拨开人群,快速朝起火的房间跑去。她心急如焚,岂是杜令宁可以阻拦的。
见她眨眼就跑远了,杜令宁着急,却被跑出来的人阻挡,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进了起火的房间。
“锦棠!”杜令宁大急,高声喊着薛锦棠的名字,这时候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一边无人的角落里。
那人捂着她的唇,将她按在墙上。
见是徐凌霄,杜令宁瞪大了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用力咬了他一口,拔腿就跑。
她还记得上回的事情,说不定他抓了她就是要跟她算账呢。
“回来!”
徐凌霄腿长手快,一把扯了杜令宁,再次将她按在墙上:“失火是假的,是我师娘为了考验大家使出的苦肉计。”
杜令宁看他一张黢黑的脸,神色虽然严峻,却并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样子。
杜令宁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场火就是我放的。”
杜令宁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又想着真失火他也绝不会在这里无动于衷,就稍稍松了一口气。
此时两人还维持着暧昧的姿势。她靠着墙,他抓着她肩膀按着她,另一只胳膊抵在她头顶的墙上,牢牢将她罩在身子底下。
杜令宁冷冷道:“你的手可以拿开了。”
徐凌霄两眼看着她,没有答应:“我松开手可以,但是你不许跑,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杜令宁点点头,等徐凌霄松开之后,她道:“什么事,你说吧。”
“我这次回来,可能很快就要被调回去,应该待不了太久。最多三个月,我就要回福建。所以我们俩的亲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