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薛夫人留白怜儿住,白怜儿道:“我倒想天天陪着姨母,只是今天答应了公主早点回去,改日再陪姨母。”
她一颦一笑都跟自己妹妹非常像,薛夫人实在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假的。
她摸了摸白怜儿的头,叫了李元郎来,让她送白怜儿回去。
次日,李峻下朝回来,立刻叫了心腹到书房说话,连午饭都没有顾得上吃,直到傍晚才来见薛夫人。
“怎么了?”薛夫人替他更衣,见他眉头紧锁,问道:“差事不顺利?”
“我们家有内贼,走漏了消息,我今天险些吃了一个大亏。”
原来,李峻的属下发现兵部右侍郎家中父亲过世秘而不报,就是不想丁忧。李峻跟幕僚商量了这件事,就写了折子准备上奏皇帝,同时举荐了自己的人。
不料今天早上,吏部的官员抢先一步,夺了这个功劳。要不是李峻把奏折拿出来自证,就差点要落一个包庇下属、任人不察的罪名。
而这个吏部官员是吴王的人。吴王与汝宁公主是表姐弟,汝宁公主自幼养在淑妃身边,跟吴王十分亲近,与亲生姐弟无异。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李峻道:“这件事情十分辛秘,我的属下也是偶然得知,吴王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薛夫人听后,沉吟道:“你是不是有了怀疑的对象?”
李峻沉默了一会,道:“没有,继续查吧,总能查出来的。”
夫妻多年,薛夫人自然知道丈夫沉默是遇到了不好开口的事情,她顿了顿,说:“昨天下午,盈盈去了书房……”
“她是你的外甥女,说咱们的亲生女儿也不为过。”李峻握了薛夫人的手,正色道:“我虽然有些怀疑,却又觉得不会是她。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就有这么重的心机了?”
“更何况,咱们没有女儿,对她如此疼爱,她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为什么会帮着别人来对付我们呢?”
“只是以后,书房别让她去了,免得以后还有这样的事,说不清。这也是为了她好。”‘’
薛夫人却摇了摇头:“她并非绝无可能!我心里有一件事没告诉你,现在也不好说,等过几天水落石出了,再好好跟你说吧。”
李峻搂住薛夫人,亲了亲她的鬓角:“为夫自然都听夫人的。”
薛夫人心里却想,亲生的外甥女自然不会帮着别人来对付她。可如果不是亲生的呢?她想到白怜儿一直想着要她向钱夫人低头,心里就想出了一个计划来。
薛嬷嬷按照薛夫人的吩咐,挑了很多拜帖,给十几位闺秀发了帖子,说是要请那些想要得到恩录资格的闺秀品茶。
那些闺秀都高兴啊,说是品茶,其实不就是变相的考验吗?要是能得到薛夫人的青眼,就能拿到恩录名额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白怜儿得知消息,急急忙忙来到将军府:“姨母,您真的要邀请其他闺秀,要大家一起比试吗?”
她只有绣工出色,什么品茶论诗,作画写字她都不行的。如果真比试,她一定会输。输了,就不能考女官,纪夫人就不会让纪琅娶她。
不行啊,她不能失去纪琅的。
“姨母。”白怜儿慌了,急得想哭:“是盈盈哪里做错了吗?”
薛夫人看了她一眼,遇到一点小事就这般慌张,还急哭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值得她如此吗?
她们薛家的女人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
薛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慌什么?你细细想想,姨母这么做是为了谁?”
白怜儿想不明白,她还以为薛夫人要棒打鸳鸯,真哭了:“姨母,盈盈是真心喜欢纪琅的。”
“你呀。”薛夫人叹了一口气:“真不知你从前的气性哪里去了,怎么病了一场连性子都变了,这么绵软,将来怕是要受气。”
白怜儿身子一抖,又眨眨眼,眼泪朝下掉:“姨母……”
“好了,别哭了,姨母疼你,才这么安排,还不是为了给你铺路?过两天大家都来了,我出题目考校,会提前把答案给你。旁人都回答不上来,独独你回答上来了,这好名声不就出去了吗?”
“有了好名声,还怕纪夫人看轻了你吗?”薛夫人道:“到时候,我亲自陪你去拜见钱夫人,让她把恩录的名额给你。放心吧,姨母在,谁都不敢委屈了你。”
白怜儿又惊又喜,立刻破涕为笑:“姨母,您对我真好。这样一来,谁也不敢瞧不起我了。您一定要把题目出难一点,让所有人都答不上来,让那些人看看我的本事。”
薛夫人点头答应,白怜儿十分得意,围着薛夫人说了好些讨好的话。
薛夫人心里觉得膈应。父亲、妹妹都是堂堂正正的人,教出来的盈盈娇气了点、傲慢了点,但绝不会这么没骨气。
盈盈精通书画,棋艺高超,一向骄傲,不将寻常闺秀看在眼里。她是个傲骨整整的人,就算技不如人,也绝不会使用这种作弊的手段。
一个人就算病了忘记前尘往事,可她的品德却不会变。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是盈盈?
她越来越觉得她是假的!
白怜儿喜气洋洋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