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中是这附近最好的郎中,上次救治高玉的时候就是陈郎中诊治的,没想到那高玉是个白眼狼,一想到林冲此时凄惨的模样都是拜高玉所赐,倪溪就恨从心来,万分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救了那个白眼狼。
陈郎中察看了林冲的伤处。掀了掀林冲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后又诊断了脉象,说道:“林教头这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虽然没有伤到内脏可却筋骨受损严重,血液不通,恐怕得休养几个月才能慢慢好起来。”
“只是……”陈郎中皱眉。
倪溪心一紧,急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陈郎中叹了一口气,道:“林教头伤及胯骨,恐日后不能经常习武了。”
倪溪听了心也冰凉,林冲最爱的便是习武,若是日后不能经常习武,就相当于他的人生垮掉了一大半,该如何是好。
陈郎中见倪溪神色黯淡,便安慰道:“夫人也不必太过忧心,偶尔的还是可以的。不要太用力便好。”
倪溪勉强扯出笑容,“多谢陈老了。”
陈郎中谁做的都做了,该说的已经说了,又写下一副药方,给林冲敷过药留下几瓶伤药给倪溪后就走了。
倪溪让锦儿去把药煎了,自己一个人守在林冲身旁,照料着林冲。林冲还没有醒来,陈郎中走时说过,林冲只是暂时的昏迷,过了今夜后就会醒来。
她已经帮林冲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趴在床边看着林冲的脸,怔怔出神。
陷入沉睡中得林冲格外的安静,那双让她备感安心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下嘴唇伤痕斑斑,他那时该是受了多大的痛楚啊……
还有那向来坚毅的下巴,倪溪含泪抚了抚他下巴处那浓密的青色胡渣,林冲原本是想跟时人一样在下巴留一攥长须,是她强烈阻止才没有留的,每隔几日胡须长出来后林冲就得去剃,尽管那胡茬老是扎的她脸疼,她却喜爱这样的林冲。
她虽然是贤惠的,可也有不少小性子,然而林冲都用他得隐忍包容着她,凡是她要的,她想的,林冲只要能做到都会尽力去做,除了那次吵架,之后林冲再也没有半句重话对她。
林冲确实做到了新婚之夜里的诺言——善待她。
成亲三载,日子虽然平淡如水,两人相处没有什么波澜,可林冲早已成了自己的亲人一般,是个不可缺少的存在,那是一种家的温馨。
可林冲,现在却被自己所累成这般模样……
高玉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林冲吗?
不会。
最起码原著中就不会。
倪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夜里,林冲的情况并没有好多上,依然没有清醒,只有偶尔的几句痛苦呢喃从他嘴里逸了出来,他的全身不断往外冒出冷汗,汗水很快沁透了半边衣裳。
倪溪衣不解带的在旁边给他擦身,喂水换药,又给他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服侍在一边,这个夜终于熬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倪溪终于撑不下去了,一宿没睡,两个眼皮不断的在打架,在锦儿的强烈抗议下她才去偏房躺了会。
也许是太累,费了太多心力,身子一沾上床,她就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外面日头已经高高挂起到大中午了。
也不知林冲醒过来没有?
倪溪刚起身正准备洗漱,就看见锦儿兴冲冲的闯了进来。
她忙上前一步问道:“可是官人醒了?”
“嗯!”锦儿一脸喜色,“官人刚醒来。”
倪溪顾不得洗漱,就匆匆与锦儿赶到了里屋,只见林冲情况确实好了许多,那双眼正睁着。
见到倪溪,林冲笑了下,“你来了。”
倪溪看到这熟悉的笑容,眼眶一热,自己昨夜得辛苦没有白费。
“别动!”
见林冲要撑起身子起来,倪溪连忙阻止道:“陈老说你前三日不能下床,要在榻上好好修养。”
她动作轻柔的替林冲调整好姿势,生怕自己的不小心会让林冲伤势受牵连。
林冲看着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安慰道:“娘子放心,我无事。”
“倒是娘子你,辛苦了。”
林冲心里说不尽的怜惜,从倪溪刚进门,他就看到了倪溪眼底两个大大的青眼圈,还有那眼里的血丝,想必昨夜定是因为要照顾自己所以没睡好,也只有自家娘子,才会这么的牵挂自己悉心照料自己。
“奴不辛苦。”
倪溪抬起头看了林冲一眼,见他面色虽然依然苍白,然而眼神却有了几分神采,心也放下来了。
失了这么多血,等下要去给林冲做个红枣乌鸡汤来补一补才行。
她柔声说道:“只要官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奴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娘子……”
林冲定定的看着倪溪,看着那双温柔似水得眼眸,只觉得全身的伤痛也好上了不少。
他虽然受伤了,可臂膀还能动,将倪溪紧紧搂进怀里,两人紧紧张贴。
倪溪趴在那结实的胸膛上,她不敢太用力,只能虚趴着,却依然可以听见眼前这副身躯内那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一下一下,扑通扑通,让人安心。
林冲的气息洒在倪溪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