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福以为他是觉得胡三郎配不上他家, 便说他们胡氏一族也是大家族,当得是门当户对。
主人家见状, 便直截了当道非是同类, 怎当婚配?
林宁听到这儿说:“这么说, 人家早知道胡三郎是狐狸精了?”
胡万福赔笑道:“怕是胡三郎他漏出过狐狸尾巴。”
这是个双关, 林宁笑了笑,转眼又道:“既是主人家坚决不同意,那这婚事也只有算了, 不过见你先前惊慌的模样,这事儿是不是没完?怎么着,你们还逼婚了?”
胡万福:“……”
他回过神来连忙道:“道君英明啊!”
林宁挑了挑眉。
胡万福立刻察言观色收起了谄媚姿态:“还不是胡氏狐咽不下这口气,非是同类又怎得了?我们那多外嫁女,我们说什么了吗?哪个不是备上丰厚的嫁妆,殷切嘱咐小女们出嫁从夫,有什么委屈就回来说一声,我们必定先礼后兵。咳,道君您看小老儿,小老儿对哪个女婿都是当自己半个儿子的,绝对没刻薄过他们。”
林宁故作惊奇道:“女婿本不就是岳家的半子吗?”
胡万福:“…………”
林宁问了这事发生多久了,方知不过三天,接着问道:“那户人家在罗城哪儿?”
胡万福小心翼翼地将具体地址说了,转念想依着林宁宽和的性子,但凡胡三郎没有捅出多大的篓子,那他的小命还是能保住的。
·
广平府宣城距此并不远,林宁很快就能到,猪笼草是一定要去的,为此早趴在林宁肩头占好了位子。
白皇后?
她看了眼猪笼草。
林宁福至心灵,把她从前雕刻出的木头雕像拿了出来,邀请白皇后附灵。又当初林宁还雕刻了猪笼草的雕像,它小人家见状,不敢“忤逆”白皇后,就只有在林宁耳畔哼哼唧唧。
林宁小小翻了个白眼,把那个雕像系了个绳挂在它脖子上,这才让它满意了。
只林宁看着自己现在的造型,稍微哀叹了下她的威严啊,不过更多的还是心中的满足感,毕竟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嘛。
稍后林宁招来黄鹤,她带着一家人坐了上去。
胡万福自然也要跟去的,只是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手脚灵活的也要往黄鹤身上爬,结果是黄鹤和林宁都齐齐回头看他。
胡万福:“……???”
胡万福一家来拾光河是骑着大黑驴来的,那几头大黑驴尖耳长尾,颇为神骏,系在树桩旁也不吃草,瞧起来也没有半分疲态。
眼下胡万福被嫌弃后,他只好委屈巴巴地去牵了头大黑驴来。
林宁定睛一瞧,忍俊不禁:“驴子是蟋蟀变来的。”
白皇后细声细语道:“变形术?”
“回头我和你详细说。”林宁说着出手迅疾地掐住了猪笼草张开的血盆小嘴,让它别这么饥渴。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宣城,那主人家是一乡绅,姓严。
林宁刚近到他们宅院,就闻到了那股“馥郁”的狐狸味。林宁再近前去看,就瞧见一只小狐狸正拿着弓箭,钻进了茅房中。
紧接着就传来了哀嚎声。
林宁:“…………”要不要那么有味道?
哀嚎声引来了家丁,家丁看起来对此并不那么惊讶,还很熟练地拿着网兜还有叉子去追捕那只小狐狸,而那小狐狸一击即中也不恋战,左窜右窜就要成功突围,林宁出手将它定住,接着骑着黄鹤降落下来。
林宁从黄鹤上下来,略一施礼:“失礼了。”
家丁们呆若木鸡。
“仙仙仙人?”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其实也难怪,黄鹤作为仙鹤,体态优美飘渺,而林宁身穿道袍,眉目如画,姿容雅致,宛如芝兰玉树,又骑着黄鹤而来,自是有飘渺浩然之意境,不过‘他’肩膀上的狗子和木雕让‘他’染上了烟火气,还有那么点不伦不类,虽然整体看来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这时严员外喊道:“刘大,出什么事了?!”
叫刘大的家丁回过神来:“老爷,您无碍吧?”
严员外中气十足道:“那狐狸拿箭射中了我的屁股,等等,我把它拔下来了。什么啊,原来只是个黄蒿杆子。”
林宁:“……”
刘大提醒道:“老爷!”
严员外这时拽着那根黄蒿杆子从茅房中走了出来,一脸的哭笑不得,等他瞧见院子中不止是他的家丁后,又见林宁天姿灵秀,他真真是尴尬不已,当下就把那根扎了他屁股的黄蒿杆子丢下,正了正色:“道长是?”
林宁再一施礼:“小道拾光。”
“原来是拾光道长!”广平府当年也在暴雨区,若是长江发洪水,必定会淹没广平府,加上林宁也不止这一功绩,总得来说她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严员外乍见之下很有几分激动,回过神来后就连忙请林宁往厅中坐。
而那只小狐狸尽管不能动,可它明显是开了灵智的,这会儿已经在飙泪了。
猪笼草瞧了瞧,就从林宁的肩膀上滑下去,去和那只小狐狸完了。
小狐狸:“!!”
厅中,被扎了屁股的严员外都没太好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