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往人群外看,见一人一马,缓缓而来。
黑马黑色大氅,沈居寒腰背挺直,玉白手指懒懒勾着马缰绳,脸上半张面具,只露出红润的唇和流畅的下颌。
风流又威严。
原本闹哄哄的,现在鸦雀无声。
沈居寒坐在马上,手中马鞭一指吴远荣:“你方才说什么?凉州不只你们一个吴家?”
面对沈居寒,吴远荣也有点胆怯,但在众人面前,只能强撑:“正是。吴是大姓,凉州城中,姓吴的……”
话没说完,沈居寒把马往旁边一带,这才露出后面的一个人来。
他浑身是土,双手被绑,嘴也被堵着。
沈居寒下巴一抬:“认识他吗?好好看看,他是哪个吴家的?”
吴远荣脸色微变,眸光微惊。
这不是周二吗?
沈居寒摆手,星左把周二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说话!”
周二一下子就哭出来:“三公子……救救奴才啊!”
一句话,如激起千层浪。
吴远荣怒道:“你闭嘴,你……”
“啪!”沈居寒一鞭子抽过去,“该闭嘴的是你吧?等他说完你再说,当着本公子的面,还想串供?”
吴远荣被抽得脸上迅速泛起红痕,敢怒即不敢言。
江月回一指周二身侧挂着的一个小布包:“那里面是什么?”
星左把布包扯下来,打开让围观的人看:“火油,火折子,一应俱全。”
江月回问道:“带这些东西,是想干什么呢?”
周二低着头,小声道:“我是……是打算……”
“大点声!”
“我是打算烧了江……”
话没说完,他突然身子抽搐。
江月回心头一阵悸动。
她立即抬头察看四周,有人在用神力!
然后不过一瞬间,她还没有察觉到是谁,对方已然收手。
即便如此,周二也倒地,双眼翻动,不能说话。
江月回迅速上前,手指搭上他手腕,似在给他把脉,指甲微微用力,刺破他一点皮肤,想释放神力救回他。
但,他是凡人之体,短时间内根本承受不住两股神力,而且,方才那股神力,用得极其强悍,根本没有留余地。
周二昏迷,他的话也没说完。
星左大声道:“大家方才都听见了,他说的是,要烧了江……
江什么?这还用说吗?此人是昨天晚上被抓,大家可知,是哪里被抓的?”
众人纷纷摇头,有机灵的问道:“不会是在江小姐的米铺吧?”
“不错,正是!若非米铺里值守的人警觉,江小姐早有安排,米铺就被他烧了!”
众人顿时一阵愤慨。
沈居寒翻身下马,看着那几个闹事的人:“先有此人烧铺子不成,今天你们就冒出来闹事,是不是以为,本公子真拿你们没办法?”
“还是说,”沈居寒目光扫向吴远荣,“觉得你们吴家能在凉州一手遮天?”
吴远荣喉咙滚了滚:“沈公子,绝非如此。此事我也不知情,我们吴家家大业大,下人有许多,我……”
“那我沈府的府兵侍卫也很多,比你们吴府的下人还多,要是有几个杀进吴府,把你们家的人杀几个,房子烧几间,本公子是不是也不用管?直接说不知道,不认识他们就行了?”
吴远荣:“……”
他不承认不对,承认了也不对。
他完全相信,沈居寒不是吓唬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不知不觉,额头也渗出汗来。沈居寒手中鞭子一甩:“来人,把这几个人,连同地上这个,一并押去牢里。”
几名衙役赶紧上前。
“好好审,审个清楚明白,吴公子,要是需要你们配合,要过堂问话,可别推脱,打狗看主人,但如果狗随意咬了人,主人也是跟着受罚的。”
吴瑶瑶咬着嘴唇:“沈公子……”
“你闭嘴,”沈居寒看都不看她,“别跟本公子说话。”
江月回凝神稳住心,眼底金光微闪,看向吴瑶瑶。
吴瑶瑶一切如常,除了头顶上的气运已经融为她自己的,别的看不出什么。
不是她?
江月回暗自心急,还是神力太弱,要尽早提升才行。
那几个人被带走,围观的人却议论不停。
“这吴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竟然派人来捣乱。”
“这是捣乱吗?没听说昨天晚上就派人烧铺子,烧铺子啊,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这样?”
“可不是吗?太可怕了。”
“以后还是要离吴家人远些。”
“就是就是。”
吴瑶瑶脸色青白交加,简直无地自容。
江月回转身要走,吴瑶瑶叫住她:“阿月!此事……”
“你行了,别再说了。也不知道你非得来干什么,自取其辱。”
沈居寒拉住江月回的手:“走,别理她。”
看着他们俩一同走远,吴瑶瑶和吴远荣脸上简直精极纷呈。
不但银子白出,还得遭受百唾骂,说不定还要去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