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布政使有多希望沈居寒帮忙,现在就多希望他赶紧走。
江月回道:“大人,之前在大堂上说得清楚,我拿到范家的银子之后,就出钱给城中百姓买药买米。”
“江小姐心地善良,为我城中百姓做过不少好事,上次西城那边的事,本官还没有谢过你……”
“上次的事已经解决,不必再提,这次的事,”江月回语气一顿,“大人,您看该如何解决?”
“这次?”
“正是,范文贤跑了,银子该从哪里出?”江月回微拧眉,“实不相瞒,大人,家里的房屋还没有修葺。
眼看着快到年节,我家里都是自己人,之前被冤枉入狱,住过一阵子大牢,也勉强能习惯。
但我当众答应百姓的事,可不能反悔。
大人,您是这城中父母官,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请大人给出个主意,我要如何是好?”
布政使嘴角抽了抽,刚喝下去的茶哽在喉咙,差点被呛住。
他咳嗽两声:“那依江小姐之见……”
“我苦于没有办法,实在愁眉难展,这才请教大人,大人勤政爱民,办法怎么也比我多。”
布政使看向沈居寒:“沈公子以为……”
“大人,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也是太难,休说家父在城外军中,军饷每文都得发到军士手中,有时候还得倒贴。
我们指挥使府,就是看着光鲜,实际上穷得很。
不怕大人笑话,上次开粥棚,还是阿月米铺里的粥赊于我的,全了我的面子,否则,我非得丢人丢到家不可。”
得,人家就差明说,人家不该不欠的,都为城中百姓出过力,送过药,开过粥棚,就他这个父母官,什么都没有做过。
关键是,范文贤还是从他的大牢里跑的。
沈居寒和江月回齐唰唰看着布政使。
布政使如鲠在喉,沉吟道:“此事的确不好办,现在人跑了,这……”
“大人,我可以帮忙,现在就下令,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搜,把范文贤和画像中人一并抓获,如何?”
“不可!”布政使脱口道,现在真是骑虎难下,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先看看画像,着的什么急?
“有何不可?”沈居寒反问,“大人去找我,不就是想让我帮忙吗?”
布政使绞尽脑汁:“本官又觉得,此事不宜打草惊蛇,他们能伪造本官印信,必定有些手段,还是不能逼得太急,放长线,找出幕后之人为要。”
“也有理,”江月回面露难色,“那银子该怎么办呢?”
她说话时,眼角的余光早瞄到站在外面的一片裙摆,那是不肯离去在偷听的吴瑶瑶。
果然,听到这句,吴瑶瑶慢步而出。
“大人,我有一个办法。”
布政使看到她,心里不怎么高兴,怎么还偷听?
但又想到她与南先生一起,又说有办法,压住不满问道:“哦?吴小姐,你有什么办法?”
吴瑶瑶福福身:“大人,此番小女前来,就是为了感激大人让我们保释舅父,特意带了两件东西。
一是玉瓶,一是画卷,两物价微,但好歹也能解燃眉之急。
还请大人笑纳,小女知大人清廉,并非送礼,而是也想为此事尽一点绵薄之力。”
布政使心中微喜,管他谁的钱,反正不让他出钱就行。
再说,他冒着风险保释吴岷州,收点东西也是应该。
“吴小姐所说,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布政使摸着胡子道,“沈公子以为呢?”“说起此事,大人同意吴岷州保释,倒是让我有点惊讶。”
布政使就知道,沈居寒会对此不满。
“沈公子有所不知,本官也是根据律法,酌情而为。
吴岷州一把年纪,又身染疾症,因病可保释,不出凉州城,时时报备,也是我朝律法人情之处。”
吴瑶瑶飞快看一眼江月回,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出尽风头又如何,没钱还不是愁眉苦脸来求人?
哪像她,几句话就解决掉万两银子。
“既然大人同意,那我就去把东西取来,还放在马车上。”
布政使道:“好,你去取吧。沈公子,江小姐,此事总算不负所托,稍后若抓住范文贤,本官定不轻饶。”
沈居寒轻笑:“此事但凭大人作主,我只是不想让阿月在百姓面前失言,反正钱不是范家出,就暂由布政司衙门出,至于大人是怎么筹到钱的,我也不是很在意。”
吴瑶瑶脚步一顿,诧异地看沈居寒。
怎么个意思?听这话,就是他们吴家出了半天钱,连个名儿都落不着?
“沈公子此话,倒是让我不解。”
沈居寒垂眸,根本不看她:“你解不解,关本公子什么事?
本公子是来问布政使要银子相办法,与你何干?”
“可是,这东西是我吴家出的,难道就不配让百姓们知道吗?”
“真有意思,阿月和本公子可没求着你们吴家出东西,再说,你这东西也不是送给本公子的,是给布政使大人,为着吴岷州的保释。
现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