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气冲冲掀开车帘,看到挡在他车驾前面的车。
冲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原来是沈公子的车驾?真是巧,方才本官去府上,沈夫人说,公子刚出门。”
布政使心里这个憋屈,他三品大员,凉州父母官,却要对一个小辈和颜悦色,好言好语。
他不想,但也没有办法。
沈庭山多半时间在城外军营,城里的军务以及沈府里的府兵侍卫,都听沈居寒的。
沈居寒说是没有官职,但手中却握有实权。
“不知布政使大人,找我何事?”
“此事……一言难尽,此处不是讲话之所,不知公子可否与我一同回衙门一趟?”
“衙门就不必了,若大人方便,不如去大人府上?”
布政使求之不得:“好,好,如此甚好。”
沈居寒放下车帘,吩咐车调转方向。
江月回浅笑:“你还说我是狐狸,我看你也不逞多让。”
“那当然,”沈居寒笑容宠溺,“如果我不聪明些,怎么做好阿月交办的事?”
江月回:“……”
此时,吴瑶瑶已到朱家。
她是女眷,布政使不在,她便被引去后宅。
朱小姐听说她来了,并不怎么高兴,更没有迎出来。
之前因为宋南念的事,朱小姐已经对吴瑶瑶有了意见。
吴瑶瑶正跟着丫环往前走,忽然听到有人道:“站住。”
丫环赶紧垂首行礼:“公子。”
朱公子拄着拐,慢慢从对面走过来,拐杖一下下敲着地面,发出“咚咚”声响,让人心头发紧。
“原来是吴小姐,”朱公子轻笑,“多日不见,吴小姐越发漂亮了。”
吴瑶瑶自然是享受别人的夸赞,但眼下这个朱公子,目光阴鸷,听说因为伤腿磕牙变得性情暴戾,动不动就把下人打残。
“朱公子过奖,我是来找布政使大人的,大人不在,就来看看朱小姐。”
“怎么?你来找我父亲,能看我妹妹,就不能和我说句话了?本公子就这么招吴小姐厌烦吗?”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没有,那就陪我聊聊,你舅父被放出去,你不谢谢我吗?”
吴瑶瑶心说我谢你干什么,你又没出力。
朱公子伸手要摸吴瑶瑶脸,吴瑶瑶后退一步:“朱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朱公子收回手,看着吴瑶瑶匆匆离去。
不让碰?那就偏要得到。
吴瑶瑶匆匆忙忙出后宅,正准备去马车里等,抬头便看到布政使的马车回来了。
她急忙迎上去,发现江月回和沈居寒也在。
“大人,”吴瑶瑶上前福福身,“您回来了。”
布政使没想到她也在,此时哪有闲心理会她,敷衍道:“哦,你是来找小女的吧?她在后宅,去吧。”
“大人,我是来感谢您的。”
吴瑶瑶话到嘴边,当着沈居寒和江月回的面,这话不太好说。
江月回似笑非笑:“吴小姐这是有要事?不如我们先走,改日再来?”布政使忙道:“沈公子,江小姐,留步。”
他又看向吴瑶瑶:“你的心意本官知道了,先回去吧。”
吴瑶瑶笑容差点挂不住,岂肯就这能走了?回去怎么向吴岷州交代?
“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布政使心头不耐,强忍着往旁边走两步:“什么事?”
“大人,此番我舅父能回家,多亏大人,所以小女特来拜谢。我家那位贵人,也是此意。”
听他提起那位南先生,布政使心头微微掂量。
此时管家从里面出来。
“老爷,您回来了,”他快走几步,俯耳低声,“南先生在书房等您。”
布政使一听这话,以为吴瑶瑶与他是一起的,沉吟道:“吴小姐,先稍等片刻吧。”
吴瑶瑶微松一口气:“是。”
“沈公子,江小姐,里面请。”
进前厅落座,布政使开门见山道:“沈公子,想必也听说了,范文贤越狱,被人救走,现在满城都在找。
本官派出衙役捕快,都没有消息,还请沈公子出手相助。”
沈居寒漫不经心道:“能从大牢把人救走,想必身手不俗,不知是什么人?”
“据值守的衙役说,对方是伪造了假印信,趁深夜把人提走,至于是什么人,本官还未可知。”
布政使叹一口气:“本官今天一早,还没有去衙门就有人来禀报,说是发现昨天的提人文书上,信印突然没有了,衙役察觉不对,这才派人来送消息。”
“哦,对了,还有这个,”他把衙役送来的画像取出来,交给沈居寒。
“据说是此人把范文贤提走,下官还未来得及看,只想快点先把范文贤抓住,这才从府中直接去了沈府,找公子帮忙。”
沈居寒接过画像,打开看看,又递给江月回。
江月回与他对视一眼,眼神交汇:画得一般般,不是特别像。
江月回故作思索状:“怎的……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