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看着那婆子道:“老实说,别卖关子。”
婆子飞快扫一眼刚才揍她的鞭子,不敢耍心眼:“表小姐说,院子后头有块空地,要空出来给老神医种些草药什么的。
这里水好地好,种出来的药材定也品质好。”
果然提到那块地。
江月回不动声色:“那块地现在种的是什么?”
“这……表小姐没说,”婆子疑惑,“不是空地吗?”
看样子不像撒谎。
江月回把宅子钥匙抛了抛:“回去告诉吴瑶瑶,这宅子和她没有半点关系,让她别打这里的主意。”
婆子有再多疑惑,也得按回肚子里。
星左松开她,她忍着痛,爬起来上马车逃也似地走了。
江月回见沈居寒略有些恍神,也不再多停留,提出回府。
回程路上,沈居寒垂眸不语。
走过街市,车速放慢许多,江月回听到车外的行人在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有个姓柳的书生,在布政使司把吴家给告了,说是吴家小姐与他私相授受,现在又悔婚。”
“我还听说,吴家还要断他的仕途,让他考不中。”
“这可太缺德了吧?”
“谁说不是?毁人前途,这可是关乎一辈子的事!”
“吴家小姐还没有承认,也许是假的。”
“这可不好说哟,怎么不找别人,就找她呢?”
“就是,还有玉石坠子的定情信物,听马老先生说,那可是少见的名玉,一般送不起!”
……
江月回听得断断续续,也理清大概。
“这就是沈公子说的后招?”
“什么?”沈居寒回神。
明显没有听到外面的议论。
“沈公子有心事?”江月回不喜欢藏着掖着,索性问出来。
沈居寒微抿唇:“是有点,但还没有理顺清楚。”
既然没理顺清,江月回也不便多问。
江府中,老夫人手按着眉心,头还在隐隐作痛。
虽然吴瑶瑶给她的药很管用,但架不住她又气又急,昨天晚上又没睡好。
明明放好的盒子,出去应付完朱公子,回来就不见了!
里面可还有不少的东西,尤其是答应给吴瑶瑶的宅子房地契。
如果找不到,要怎么跟吴瑶瑶说?
一想到吴瑶瑶不再给她药,又要回到前几日那种难受的日子,老夫人就更加烦躁。
丫环从外面进来,老夫人迫不及待地问:“如何?门口有没人来闹事?”
丫环摇摇头:“回老夫人,没有。府门口一切如常,安静得很。”
“滚出去!”老夫人怒道。
丫环赶紧退出去,也纳闷得很,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今天都让出去看七八趟了,莫非还盼着有人闹事不成?
老夫人琢磨着,房地契一时找不到,能让江月回吃亏,名声受损,也是好的。
可现在,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行,得派人再去江月回那个死丫头那里要补品。
正想打发人去,丫环又从外面进来。
“老夫人,老夫人!”
老夫人心头一喜:“怎么?是不是门口有人闹事了?”“不是,是……是……”
“是什么?!”
“是月小姐来了。”
老夫人一听是江月回,头立即又痛几分。
江月回挑帘进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城外那座小宅子,后院空地种的是什么东西?”
老夫人被直接问懵了。
“什么空地?什么东西?”
她怔愣一下回神:“你怎么会突然问起那里?你去了?你怎么去的?”
她猛地站起来:“是你偷了我的盒子?”
“哈!我就说好好的东西怎么会不见,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老夫人抚掌冷笑:“竟然是你!”
“偷?”江月回微挑眉,“偷了你什么?证据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
“至于那所宅子,本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与你有何相干?”
“说起这家贼,还有比你更好的典范吗?
当初若不是你家贼当得好,偷我亲祖母的东西,能有后来的江家?
若不是家贼当得好,偷我母亲的嫁妆,能有你的好日子?
若不是家贼当得好,骗我父亲,榨他的俸禄,你能安稳地做老夫人?”
“你,江月回!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吗?”老夫人勃然大怒,“谁教你这么说话的?简直没有家教!”
“对什么人就说什么话,”江月回丝毫不畏,清冷的眸子光芒冷冽,“我再问你一次,那宅子后院,种的是什么?谁种的?”
老夫人看着她这双黑漆漆的眼,心头莫名就紧张地一跳。
“我不知道!那宅子我本就去的不多,谁会注意后院种的什么?无非就是些花花草草罢了。”
老夫人不甘道:“你最好别惦记那里,那处宅子……”
江月回上前几步,目光如刀似剑:“那处宅子与你无关,更与吴瑶瑶无关!
你没有资格把它转手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