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寒笑意浅浅,眼底尝着狡黠。
“不必管她,那是她自己的事。”
“送过去的补品,都到你手中了吗?那个老太婆,有没有再找你的麻烦?”
“派人来要过一次,不过,我是不会给她的,她也没法子。”
江月回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沈公子若是有空,不知能否陪我去个地方?”
沈居寒心头微喜:“去哪里?”
“城外一处小宅子。”
“好。”
马车调转方向,直奔城外。
这处小宅子虽然面积不大,但四周环境非常不错。
沈居寒也忍不住赞叹:“只可惜现在是冬季,若是春夏,定然是一番好景象。”
江月回也一眼喜欢上,大门上还上着锁,但这难不住沈居寒。
他拉着江月回后退几步,江月回本以为他是踢门之类,正想提醒他别太暴力,哪知他伸手搂住她,纵身一跃。
稳稳落在院墙里。
“怎么样?这比钥匙好使吧?”
江月回:“……沈公子好手段。”
宅子里静悄悄,虽是无人居住,但也不算杂乱,看得出来,应该时常有人过来打扫。
江月回猜测,应该是老夫人其它季节时,会过来小住。
“你若喜欢这里,回头我派人收拾,等春暖花开时,就可以过来住,”沈居寒说,“让姨母给你安排几个得力可靠的人手,不必从江府里带。”
江月回抬眸看他:“不麻烦沈公子和夫人,我自己可以。”
沈居寒一噎,心头又有点发闷。
最后一层院子后头是一片荒地,江月回俯身看,这里应该是种过什么,只不过这个季节已经枯了。
仔细看,根系还在,待来年还会发芽生长。
这是……江月回心头微跳。
刚要伸手拨开,仔细看个分明,沈居寒忽然紧拉住她的手:“别碰!”
江月回讶然看他,沈居寒方才的浅笑消失无踪,眼底深处掠过怒意。
“怎么了?”
“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弄脏了手,”沈居寒语气微凉,沉默一瞬,又说,“你喜欢什么花草?我命人给你找种子,花苗。”
江月回按下心头疑惑,不动声色道:“那我得好好想想,先谢过沈公子。”
“走吧,也没什么好看的。”江月回说罢,转身往前面走。
刚到前面院子,就听见院墙外头有人在吵架。
“过分了啊,我们就是站在这里,说谁是小偷?”
“不是小偷,为什么要站在这?天大地大,站在哪不好,偏站在这里?”
“站在这里就是小偷?你这是什么道理?”
“看你们穿得人模狗样,行事却鬼鬼祟祟,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人!八成就是要偷东西。”
“过分了啊,没凭没据,一口一个小偷,当心我打你。”
“好啊,来呀,来打我呀!我老婆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沈居寒搂住江月回的腰,低声说:“抱紧我。”
脚尖一点,又落到院墙外。
星左:“……”
星右:“……”
“好啊,还说不是小偷,现在被我抓住了吧?你们……”
话音未落,江月回喝道:“闭嘴!吵什么?”
对面站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婆子,身穿深蓝色对襟兔毛马甲,手里还有个小火炉。
不像寻常人家的。江月回目光往后一掠,星左为避免麻烦,把沈府的马车赶到远处树下。
婆子后面这辆马车挂着的牌子上,写着一个“吴”字。
原来是吴家的。
江月回一露面,这婆子嘴撇得八万一样。
“我当是谁,原来是江小姐。”
“你认识我?”
“自然,江小姐只身出城,费尽千辛万苦找回粮食,满凉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婆子话是好话,可语气却透着浓浓的讥讽。
好似在说江月回不守规矩,一个闺阁女孩子,只身出城,还指不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然,就凭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找得回那么多粮食?
话音刚落,沈居寒手腕一甩,鞭子气势如龙出云,狠狠抽在婆子身上。
顿时把她抽得翻滚在地,手里的小暖炉也摔裂开,洒出未燃尽的炭。
“天大地大,凉州城还没有本公子不能去的地方!”
“本公子不打女人,但你这个刁钻恶毒的东西,连人都算不上!”沈居寒目光如钩刺,似能把婆子的五脏六腑勾出来。
婆子被抽又被摔,一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眼睛昏花地看了半晌,嘴唇哆嗦道:“沈……沈公子。”
“竟然认得本公子,还以为你的眼瞎了。”
沈居寒收回鞭子,看一眼星左:“让她跪下!”
星左上前,扣住婆子肩膀,押着她跪下。
“恕老奴眼拙,没认出沈公子,老奴有罪!老奴有罪!”
“请沈公子宽恕一二。”
沈居寒理都不理,对江月回道:“想问什么?只管问。”
江月回看他这雷霆手段,就能猜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