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叫进来,原来是季明宇的手下。
“江小姐,在下是当归楼的掌柜,这是东家让在下亲手交给小姐的,请您过目。”
江月回接过,是一本账薄。
随手一翻,是季明宇协助她弄走的吴家粮仓粮食的记录。
吴岷州的确是准备了粮食的,只不过,吴大背叛,江月回拿到粮仓的钥匙,趁夜在季明宇的帮助下,全搬空了而已。
季明宇有人有车有仓库,最是合适不过。
“转告季公子,辛苦了。”
“不敢,还有这个,也是东家让在下转交的。
东家说,江小姐帮了大忙,日后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开口。
见此令牌,只要是季家药铺,无论哪一家,都竭尽全力相助。”
这份礼可真是诚意十足。
江月回仔细收好:“多谢季公子,此物贵重,我定当妥善保管。”
她拿出一个小瓷瓶:“这几粒救心丹,就算是回礼吧!”
“……是。”
其实来人并没有当回事。
季家药铺,全国一共不下百家,药材不计其数,炼药师数百名之多,什么样的灵丹妙药没有见过?
若非是吴家用尽卑鄙手段,东家又因为未婚妻下落不明而心神不安,季家未必就会输给吴家。
把他打发走,江月回看几页账薄,这些粮食数量不小,算是从吴家白捡的。
先在季家的仓库里放着,将来怎么用,视情况而定。
转眼又过了一日,凉州城中的粮食和药材发放完毕,城中秩序也迅速恢复,街上的店铺也陆续开始营业。
江月回带着小糖在街上逛了逛,买了些小吃和小玩意儿,大包小包一大堆。
她暗暗感叹,这人间就是繁华有趣,难怪经常听他们说,天庭有仙娥思凡偷下界。
拎着东西往回走,远远就看到府门口停着两辆马车。
江月回不明所以,小糖脸色顿时变了:“糟了,小姐,是老夫人回来了!”
“老夫人?”
江月回从记忆里翻出来,哦,对,这江府还有一位老夫人。
只不过,前些子她回老家去祭拜先人,没在凉州。
否则,这入大牢的事,也得有她一份儿了。
“她回来就回来呗,慌什么,”江月回不以为然。
小糖小声嘀咕:“小姐,您忘了,老夫人对您严厉得很。”
江月回被她一提醒,又仔细想想。
这一想,就深吸一口气。
好烦呐。
这位老夫人,对吴瑶瑶这个假孙女,倒是十分疼爱,对原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真孙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每天要求晨昏定省不说,还经常找个由头罚她,不是动家法跪祠堂,就是抄经抄女戒。
也就仗着江季林这个父亲疼,否则的话,早就被老夫人给搓磨死了。
但江季林毕竟是男人,又时常在衙门,原主胆子又小,不爱说话,其实十成的罪也就免了至多两成。
那八成就是生生受了。
江月回哼笑一声,她可不是软哭包的原主。
带小糖走到府门前,刚上台阶,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站住。”
江月回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小糖停了一下,又跟上。“我叫你站住,没听见吗?月小姐。”
江月回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穿墨绿色衣裙,头发两额角泛白,梳得一丝不苟,眼角眉梢都是锐气。
“你叫我?”
“不然呢?”婆子反问,“难道还第二个月小姐吗?”
江月回感觉从内心深处传来一丝微颤。
这大概是原主根深蒂固的畏惧。
她想起来,这是曹嬷嬷,老夫人身边的第一得力之人,也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
“这倒不是,就是你这个态度,让我觉得自己才是奴才,”江月回平静反问,“你有事?”
曹嬷嬷怔了一下,打量江月回:“多日不见,月小姐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多日不见,你这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倒是还和以前一样。”
小糖微微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曹嬷嬷瞳孔一震:“你说什么?”
“年纪大了耳朵听不清,还是脑子坏了听不懂?”江月回好脾气的重复,“本小姐说你,狗仗人势。”
“你,简直放肆!”
“谁放肆?”江月回嘴角微勾,“本小姐是府里的主子,你就是个婆子奴才,说谁放肆?”
曹嬷嬷“呵”地笑一声:“主子?这府里的主子,是老夫人!瑶小姐虽然不在了,但还轮不到你吧?”
“轮不到本小姐,更轮不到你,一条老狗,本小姐懒得搭理你,你倒叫个没完。”
江月回拧眉:“烦死了,小糖,回院。”
“是!”
小糖心里欢呼雀跃,她的小姐,太厉害了!
连曹嬷嬷都不怕。
曹嬷嬷气得头脑发晕,在江家几十年了,别说其它人,就是大爷二爷都对她客客气气。
什么时候轮到这个野丫头来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