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确实不知道拐弯弯,但我没想到他能这么耿直,当着我的面就自言自语着要打败张代,我实在无力吐槽,只得弱弱地提醒他我存在着,说:“汪晓东,现在是白天,做梦太多不好。”
汪晓东不乐意了:“你还真别以为,就你的张代才有本事玩儿阴谋诡计。我是还没酝酿好,怎么玩他,等我哪天来了兴致,我分分钟像玩死一只蚂蚁似的玩死他!”
虽然大致知道张代没大事,可我现在联系不上他,内心也还有焦躁,我抿着嘴迟滞了一阵,说:“汪晓东,现在离中午饭点还早,不如我下次再请你吧。我欠你一顿火锅,我记着的,下次请你。”
把眼睛眯成缝,汪晓东睥睨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看你挺顺眼,现在再看又觉得倒胃口,不吃就不吃。但,我给你说,你别跟我扯淡什么下次你请我,反正我哪天想吃,我找你出来,你别给我啰啰嗦嗦一堆借口,你带着钱,立马给我滚出来请客!”
我忙不迭的点头:“好。一定!”
汪晓东的眼睛突兀睁开,瞪了我一眼:“那你跪安吧。”
打的重返公司的路上,我又去拨打张代的电话,仍然提示的是关机,可我的心不再那么忐忑,也没执念地继续打,而是将手机揣起,一路寂寥回到了品博。
埋着头,我正要急匆匆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小梅忽然站起来,对着我使了个眼色。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小梅正要开口说话,小梅用手指了指办公区那边。
我循着她的指向望去,居然看到郑世明,正背对着我站在那里,而那一片区的同事,有的站着有的坐着,但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带着浓淡不一的讪色,还有些大气不敢喘的意味。
一看这阵仗苗头不对,我放缓脚步,屏住了呼吸。
沉默僵持了一阵,郑世明的声音总算划破了这些气氛:“就算现在中州,不再是我们品博的客户,这也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意添油加醋去八卦去谈论它。而中州的老总张代,他不仅仅是唐主管的老公,他还是我郑世明的朋友。从这一刻起来,如果我再听到有人在一切信息没有明确的情况下,再大肆渲染污蔑中伤张代,和对唐主管诸多八卦,那就在下班之前将请辞交到我手上,我肯定二话不说给补足赔偿,让你们滚蛋!都听明白了没有?!”
郑世明的声音不大,声调也不算高,可这里面却带了一股骇人的霸气,整个办公区随着他的掷地有声,变得越发安静,似乎连蚂蚁爬过的声音都能被听见。
最后,还是郑世明大手一挥:“赶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那些在刚刚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的同事,全然急急忙忙将脸埋进了电脑屏幕里。
正了正身体,郑世明作势要往前走,当他的目光不小心游弋到我的身上,他的表情微微一滞,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唐二,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示意我坐下,郑世明给我倒了一杯茶,退到我的面前,他似乎在拿捏着什么,小半响才缓缓开口说:“唐二,今天那些同事在办公室瞎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心里去。”
早上我过去,确实是听到了同事的八卦,但我来来去去就听了几句,就急急忙忙关上门给张代打电话了,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我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现在看郑世明这样说,我脑补了一番,自然也能猜测到在我出去的那段时间内,办公室那些同事到底八卦得多不堪入耳。
现在知道张代没事了,我管他们哔哔啥,反正我又没掉肉,于是我淡淡的:“我刚刚出去了一趟,没听见同事们在聊什么。”
郑世明的眉头轻轻蹙起一些,他的词措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唐二,你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吗?”
就上次那事,我虽然后面有给柠柠买两个小玩具,我却依然觉得自己没还清郑世明的人情。
像人情债这种东西,它堆太多终究是不好,而且我也确信汪晓东应该没逗我,于是我摇了摇头:“谢谢。但不用麻烦了。”
噢了一声,郑世明正了正身体:“要不然,你回去休息休息?”
我的心思,确实已经不在这里,留在这里也是混工资,所以我点头:“嗯,那我下午请半天假。”
郑世明腾一声站起来:“你状态不太好,不如我开车送送你?”
就算郑世明一直谦和有礼界限分明,可我心里面亮堂着,他始终是我的上司,他还是一个异性,我与他走得太近总归是不好,于是我忙不迭摆手:“不用不用,我打的回去就好。”
郑世明没再多说什么。
从郑世明的办公室出来,刚刚被郑世明唬得不敢吭声的那些同事,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没人注意到我的步履匆忙,而我自然可以不用享受那些迥异的目光。
回到家里,我躺尸般将自己摔在沙发上,又开始翻出手机给张代打电话。
没有任何的意外,他仍旧关机。
为了打发时间,我在大厅里面来回踱步走动,却越走越是烦躁。
实在煎熬到不行,我就去拖地搞卫生,当我把上上下下每个角落都弄了一遍,夜幕已经降临这座城市。
在秋风瑟瑟中,我已经是一身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