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往后望了一眼,继续说道“你与皇后这又是何必。”
“皇上虽然纵着你,但是事情闹到了太后那儿,也不是皇上能够做主的,这次虽说是一个婢子的事情,但实际上却是危急到了皇后甚至整个井家的颜面,太后罚你,也不算是错。”
淑妃将药碗放到托盘中,又取了一颗蜜饯给她,“下次莫要再如此莽撞,那婢子听说昨日已经葬了,都说你心如蛇蝎呢。”
“倒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总是没得个新鲜词,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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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娘娘没有变好,”苍策今日又说起来这句话,已经连着三日了,他对傅迟说道:“温娘娘把母后身边的清秋给害了,听说清秋抬回去的时候便已经没有多少气了。”
傅迟面上的青紫已经消了,看不出什么痕迹来,往日他未答过苍策的话,今日又听见,动作却是顿了一下,问道:“温贵妃是为何会如此?”
他听旁人说过这个答案,大抵就是逃不了那几个词,无非是目中无人,张狂妄行。
“好像是清秋得罪了温娘娘,不知道什么缘故,总之此事让皇祖母颇为恼怒,罚温娘娘跪了六个时辰,从亥时到了次日午时,但是温娘娘没能坚持下去,好像跪了四个时辰便晕了。”
苍策的眉毛又蹙起,“傅詹事,我平日里写半个时辰的大字都会觉得难受,那温娘娘不会觉得难受吗。”
“但是他们又说这是温娘娘该受的,后来温娘娘回了宫便开始发热,也不用药,捱了两日后是父皇命人压着她灌药了进去,再后来便是淑妃娘娘一直陪着她。”
“她不想活了。”傅迟终于回答他,却只能说出这一句话来,“她……大概是这么想的。”
苍策不能体会太多,但是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应当是的,母后和皇祖母都这样说。”
傅迟不语,若是真的不想活了,那温贵妃大可自我了结,却偏偏要折磨自己也叫他人不好过,真是个怪人,就如旁人说的一样,是个祸害。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当时欺辱他的人便是皇后身边的人,这事是由温贵妃引起的,可是到底算下来,是他欠了一个人情。
“那温贵妃现在可有好些?”
“好了,只是膝上的伤还未好全,父皇下令,不叫她出昭阳宫。”苍策对这些事倒是知道的全乎,也不是别的原因,皇后和太后谈论起这些事的时候,从未避过他。
傅迟的眸子的书卷上落了又落,最后还是侧首对苍策说道:“你去看看她,你去了她会高兴的。”
“不去看坏人。”
“温贵妃做这件事情也不算是坏事,”他的语调放轻,“臣与太子说,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那些藏在内里的,我们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温贵妃这件事情,我们没有知道事情的原委,就算别人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能附加妄议,我们眼不盲,心更不能盲。”
苍策从来都是觉得傅迟的话是对的,闻言也没有过多思索,便点头应了,“傅詹事说的是对的,我会去看温娘娘的。”
自他启蒙起,便是傅迟陪着他,苍策对他的话从来深信不疑。
哪怕,傅迟说的话和别人说的都不一样。
昭阳宫没有冷清过,无论这位主子犯了什么错,这儿照样是那副模样,苍策过去时,宫人正抱着一个不大的木箱子往内殿送过去。
木箱是漆的红色,上边刻着凤纹,远远看来便是十分精致。
苍策转念一想,似乎再过几日便是皇祖母的生辰,这个应当是温娘娘给皇祖母的贺礼。
“这可是上好的血玉,太后既然喜欢玉石,那本宫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