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从未听说过,京城底下有地宫……”
司予白脸色黑沉,仔细端详起那张图纸来。
“工部的人曾经掉进去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
司予白作为大靖建朝以来,被最早立下的储君,所受到的重视与宠爱也是前所未有的。
是以,他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乾元帝上朝听政了。
虽然没有任何参与决策的机会与权利,可他记性好,这么多年的大事小事,基本上是记了个七七八八。
京城重新规划这事儿,离现在也没有多久……
可他在朝上,乃至御书房里,从没有听过工部尚书说京城底下有地宫的事情。
南宴神色自然道:“没有吗?那兴许是我记错了也说不定……今天只是隐隐约约的想到,脑子里是有这么一件事儿的。但再具体一些的,我也并不清楚了,也许真的是我记错了。”
她这样子说,不仅没有消除司予白的探究欲,反而更大的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有没有的,总归到时候看一看就知道了。”
司予白脸色沉静,却有着坚定的决心:“卿卿对这间铺子可满意?若是满意的话,我们不妨现在就定下来吧。如果想要赶在秋菊宴开业,那么这时候也该把装修布置起来了。”
明天就是秋菊宴了。
那最迟后天就得把铺子开起来。
好在铺面并不是很大,多找一些人拾掇布置一下,有个一天的功夫,倒也就差不多了。
“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若是方便的话,最好明早就先定下来,秋菊宴大概午时前一点我赶过去就行,倒是也还有些时间安排交代他们。”南宴道。
司予白:“成……想来用不了明早,现下就能够把事情办了。”
他笑了笑,朝着门口扬了扬下巴:“外面来人了。”
南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知道这是工部尚书来,便顺手把图纸放了回去。
“太子殿下,这里是工部存放卷宗档案之处,您深夜来此,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了?”
工部尚书一脸的不畏强权:“您虽然贵为太子殿下,可大靖储君,若无旨意不得干政,您今日若是想在这儿无理取闹,那下官就只好连夜进宫,禀报圣上。”
司予白正想问说什么,南宴在一旁拉了一下他的手。
“尚书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南宴轻笑着上前:“难不成是去报信的人没有说清楚?是我有些急事,要查看下工部里存的一些图纸。”
她看着工部尚书:“还是说,曾经,大靖皇帝许下给我南族的特权之令,不过就是几句纸上谈兵的空话,实则私底下并没有交代过大靖的六部,要照着约定执行?”
说着,她脸色骤然的冷了下来,不怒自威:“可是据我所知,早在三年前,大靖驻扎菩萨洲边境的附近的守军,就已经开始挖掘我南族持有的那座矿山了。”
南宴目光凌厉了几分:“怎么,大靖这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
工部尚书顿时就感受到了压力。
他像是忘记了刚刚怎么对司予白厉声质问的一般,求助似的看着人。
司予白心中冷笑,却也没有发作出来。
他面色平静的说道:“卿卿看上了尾四胡同那边的一间铺面,正好衙门里有人用这间铺子抵债挂售,只是我们看图纸的时候,发现那人给出来的图纸并不是很全面,没有附近几个主干道的简图,就想着到工部来找一找。”
工部尚书有心想要反驳几句,可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先被司予白的话给堵住了话。
“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违背了当初大靖与南族的友好盟约吧。”
司予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工部尚书。
“这其中所要承担的责任,工部尚书不知可承担得起。”
他哼了一声:“若尚书大人觉得我此举不妥,大可以现在就拿着我的腰牌,进宫去告上一状。”
说完,他就直接把腰牌摘下来,扔到了工部尚书的手里头。
工部尚书只觉得手里头捧着一块烫手山芋,丢不得,也不敢握。
他先是朝着司予白拱了拱手,随即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看向南宴。
“少主这话严重了。大靖上到君王,下到臣民,对于南族修好一事,都是格外重视的…您来此既然是有所需求,我们自然是应该全力配合。”
工部尚书本想拍个马屁,不求能拉近什么关系,但求把这件事儿不轻不重的揭过去。
免得到时闹到圣上面前,吃挂落的人还是他。
不想就是这样一句话,反而让他把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上到君王?”
南宴冷呵了一声:“尚书大人实在是不该在工部任职。”
工部尚书一脸不解。
“你该去鸿胪寺,不然又如何有底气说出这句上到君王呢?”
南宴嘴角泛着微微笑意:“毕竟,一个小小的工部尚书,就敢代替君王发表言论…这可是大不敬的僭越之罪。”
工部尚书:……
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毛病,可又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