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过满月是喜事,韩江却不想,他刚回屋,就被曹珍珠泼了一盆冷水:“看见没?大哥要让嫂子管家了,你还说大哥没计较咱们从钱罐子里拿钱,那现在算什么?”
韩江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炕头的女人。
曹珍珠咬牙道:“大哥让嫂子操持满月酒,嫂子的钱是哪来的?”
韩江终于懂了,想了想,他笑道:“嫂子办席面,大哥给嫂子钱是应该的,又不是说往后都这样。”
曹珍珠冷笑:“是不是,咱们走着瞧。”
韩江被她说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曹珍珠气急败坏,那边陈娇一回东屋,就再也忍不住计划成功的得意,笑了。
“高兴了?”韩岳低头看她。
陈娇哼了哼,脱鞋上炕,结果她刚跪到炕头,韩岳就从后面扑了过来,将她抱得严严实实的。
陈娇回头瞪他:“做什么?”
韩岳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好几天没给我了。”
这几天她闷闷不乐,韩岳也不好意思搂她。
陈娇瞄眼门栓,好家伙,已经被他落下了。
男人太热情,陈娇推脱不过,反正她心情好,陪他胡闹一下也行。
得到了默许,韩岳飞快放下被子,将娇小姐往里一塞,他马上跟了进去。
“娇娇,你也给我生个儿子!”
太馋别人家的孩子了,最后关头,韩岳捧着陈娇的脸,发狠似的道。
陈娇美眸迷蒙,脑海里闪过胜哥儿笑起来时可爱的模样,第一次,她竟然觉得,生个孩子也不错。韩岳比韩江长得好看,他们的儿子肯定也更俊秀,她比曹珍珠长得漂亮,如果生了女儿,肯定像她一样。
魂还没完全收回来,韩岳突然抓起枕头塞到了她腰下。
陈娇奇道:“做什么?”
韩岳看着她笑:“都说这样容易怀。”
陈娇又瞪了他一眼,嘴里说着不急,还不是盼着她快点生?幸好垫了枕头也不难受,陈娇就随他去了。
夫妻俩重新躺好,开始商量怎么办这满月酒。韩岳嘴上说着不懂,其实如何办酒席他比陈娇还清楚,请哪些村人买什么酒菜,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咱们还得送胜哥儿一份礼物。”韩岳搂着媳妇,低声道。
陈娇笑:“我那儿有两个长命锁……”
“你的留给咱们孩子。”韩岳马上打断了她,知道她手里的都是好东西。
所以说啊,侄子与亲生的儿女,是有区别的,韩岳对弟弟们再好,终究也是普通人。
陈娇既觉得韩岳有时候太抠门,又喜欢他的这种私心。
“那下午咱们一块儿去镇子,给胜哥儿挑个普通好的,她不是天天说我坏话吗,我就当着村人的面送胜哥儿一对儿好镯子,往后她再诋毁我,旁人也不信了。”靠在男人热乎乎的怀抱,陈娇说出了自己的小算盘。
韩岳道:“行,回头卖了猪,我给你补上。”现在那点家底,办了满月酒又所剩无几了,买镯子肯定得花她的私房钱。
第二天夫妻俩去赶集,除了办酒席要用的菜肉,陈娇还买了个账本,表明自己不会贪公用。
“不用。”韩岳想阻拦,他信她。
陈娇哼道:“又不是记给你看的。”
韩岳想到二弟与弟妹,沉默了。
韩家的满月酒,陈娇办得很漂亮,每张桌子上两道荤菜,份量也足,轮到亲戚们送礼的时候,她代表夫妻俩,往胜哥儿胖乎乎的小手上套了一对儿银镯子。
韩家的亲戚,除了陈娇娘家那边的,多是家境普通甚至寒酸的村人,看到陈娇出手这么大方,眼睛都亮了,彼此一说,外面的村人也都知道了陈娇对侄子的好,再联想曹珍珠平时对陈娇的各种抱怨,心里自然有了一杆秤。
众人都夸陈娇是好嫂子,胡氏不太爱听了,看眼也来做客的田氏,胡氏突然笑道:“亲家母,过完年我们家虎子六岁了,你看能不能送去私塾读书,让亲家公帮着管教管教?哎,咱们农家,我也不指望他考秀才,能认字就行。”
田氏心想,谁是你的亲家母?
同桌的宾客都看她,田氏笑了笑,道:“行啊,咱们是亲戚,束脩你们给一半意思意思就行了。”
村人都知道,林夫子收学生,一年收一两银子的束脩,田氏一开口就给曹家免了半吊钱,够大方了。
胡氏惦记的却是全免啊,不然哪怕是半两银子,她也舍不得花的。
动了动嘴皮子,“再少点行不行”这句话,胡氏到底没脸说出来。
田氏就继续与别人聊天了。
酒席结束,送走了客人,韩江帮兄长打扫完院子,迫不及待地回了厢房。
今天二房收了很多礼,这种给产妇、孩子的满月礼,他们是可以不用交公的。
看来看去,韩江抱着儿子的小胖手啃了啃:“还是嫂子最大方。”有钱小姐就是不一样。
曹珍珠嗤道:“敢情她花的是咱们家的钱。”
韩江不爱听了,瞪他:“咱们家就几百文,这场酒席恐怕嫂子都贴补了,哪还有钱买镯子。”
曹珍珠不信:“你八月里不是赚了二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