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后院的鸡是韩岳养的,他也就让二弟宰一只了,可陈娇平时最宝贝她的鸡,就盼着年底卖了肥鸡赚钱呢,再加上她因为曹珍珠生孩子受了委屈,韩岳才不会动她的鸡。
“家里的鸡留着卖钱的,你去山里看看。”韩岳这么道。
韩岳自认对曹珍珠不差,曹珍珠坐月子这阵,家里顿顿都有肉,鸡汤也炖过两次,还馋什么馋。
兄嫂不给,韩江没办法,跑去老虎山逛了圈,大冷天的,也是他运气不少,一根鸡毛都没看见。
媳妇馋鸡汤催的紧,大哥又舍不得给,韩江就趁兄长出门时,偷偷从西屋的钱罐子里拿了六十个铜板,去镇上买了一只两斤的鸡回来,还给曹珍珠买了两斤她点名要的核桃。剩了点铜板,韩江犹豫片刻,也没有放回去。
春杏与陈娇在屋里待着,韩江飞快拔了鸡毛再烧了,然后就蹲灶膛前炖鸡汤了。
韩岳回来,看到了锅里的秃毛鸡。
“今儿个运气好,抓到一只野鸡。”韩江神色自然地撒谎道。
韩岳瞅瞅锅里的鸡,点点头,去了后院,站在鸡圈前一数,媳妇的鸡一只也没少。
韩江挺会来事的,熬了鸡汤,分成两盆,一盆给兄嫂弟弟,一盆给曹珍珠端去了。
陈娇知道韩江炖鸡是为了啥,她心里堵得慌,不要喝。
韩岳另有心事,没碰那鸡汤,他去西屋数了下钱罐子。
每次韩岳往里面放铜板,他都会重新数一遍,所以这一清点,韩岳立即发现少了六十个铜板,再联想锅里那只一点都不像野鸡的鸡,韩岳脸就是一沉。如果二弟跟他商量要买鸡,为了侄子,他再不舍得也会给钱,可是二弟,居然偷偷拿了!
拿就拿了,锅里的鸡看样子超不过两斤,四十个铜板足够了,二弟多拿二十个干什么了?
现在韩岳舍得花钱了,但舍得不等于他赞成乱花。
厢房里头,曹珍珠喝完鸡汤,韩江端着汤碗放回堂屋来了。
韩岳等着他呢,将人叫到了后院。
“鸡是买的吧?”看着弟弟,韩岳直接道。
韩江心虚,既然被大哥看出来了,他挠挠头,无奈道:“珍珠馋得厉害,换成嫂子嘴馋,大哥你会不买吗?”
韩岳嗤笑:“你嫂子嫁过来这么久,从来没跟我要过东西。今天珍珠馋鸡你给她买鸡,明天她馋鱼翅,你是不是拿钱给她买鱼翅?”
韩岳觉得,女人懂事,该宠就得宠,那种不懂事的,该管就得管,曹珍珠显然是个贪的,二弟这么惯下去,早晚会惯出事来。
都当爹了还被兄长教训,韩江挺不舒服的,但兄长所言在理,他无法辩驳。
“我知道了,以后不惯着她了。”韩江低头道。
韩岳嗯了声,放人走了。
“你又跟二弟说什么了?”韩岳回到东屋,陈娇疑惑地问。
关系到二弟的颜面,韩岳没说。
那边韩江也没在曹珍珠面前提这个,只是过了几天,曹珍珠又跟他要鸡汤,韩江才忍不住发了脾气:“才半个月,你都喝了三次鸡汤了,顿顿也有肉吃,知足吧,谁家媳妇有你过得这么好?馋馋馋,要不是大哥养了野猪,肉都不给你吃。”
曹珍珠生了儿子,底气足得很,一听这话,当即就对着窗户哭喊起来:“我给你们韩家生了儿子,想喝点鸡汤咋就不行了?这也是家里养鸡我才开口的,我怎么没跟你要人参鲍鱼?人家没生儿子的天天穿金戴银,合着我拼命生了儿子,还过得不如她了?你们真不想养我们娘俩,我这就抱胜哥儿回娘家去!”
韩江气得瞪眼睛:“你闭嘴!”
结果他这一吼,襁褓里睡觉的胜哥儿突然醒了,哇哇大哭,曹珍珠不管有没有眼泪,嗓子眼哭得可响了,娘俩一起嚎,韩家左右邻居前后街坊都能听见。
东屋里的韩岳、陈娇,自然也听见了。
韩岳脸很黑。
陈娇看看外面,挑眉问韩岳:“她想吃我的鸡?”
韩岳绷着脸道:“惯得她毛病,不用理会。”
陈娇会舍不得二十文钱的一只鸡吗?但那得看给谁吃,曹珍珠在那儿骂她生不出孩子,诬蔑她用公家钱穿金戴银,陈娇就是把圈里的鸡白白扔了,也不会分根鸡毛给曹珍珠。
没过多久,韩江耷拉着脑袋来找兄长要钱了,想去镇上买鸡。
韩岳不给,冷声道:“今日给了,明天她还要,你还天天给她炖鸡不成?”
韩江叹气,哀求地道:“大哥,她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你就给我钱吧,我买了鸡堵住她的嘴,省得她继续哭闹。”
亲弟弟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求他,韩岳眉头紧锁,听着厢房侄子的哭声,他寒着脸取了二十文钱给弟弟:“下不为例。”
韩江赶紧去买鸡了,回来一炖,陈娇的鼻子又不是摆设,能闻不到香喷喷的鸡汤味儿?
陈娇看向坐在门前绑笤帚的庄稼汉,似笑非笑道:“我也要吃鸡,我要自己吃一整只。”
韩岳头疼,抬头看她:“别闹了,你想吃,过几天给你买。”
今天买了,岂不是明摆着在与那边置气。
陈娇眼圈一红,撇着嘴质问地上的男人:“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