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快的猝不及防,悄无声息。
有如一道闪电,一抹银光划过,自上而下直扎李承志面门。
刀快,李承志更快,甚至快过了思维。
他将头猛的往后一偏,让过刀尖。左手疾若奔雷,直击刺客咽喉。
是一个女官,之前应是在帮他擦汗。不知什么时候,竟从泡着器具的酒精盆中偷了一把手术刀。
两人越来越近,身体相距不足两尺,李承志甚至能看到女官眼中的那一抹绝然。
都杀不到我了,你绝什么然?
手都举到了一半,李承志悚然一惊。
这女人刺杀的根本不是他,而是皇后?
谁让他的脸与皇后的胸贴的那么近,几乎没有缝隙?
所以才看着像是冲他来的……
纯粹是最本能的反应,心里都还在骂着,李承志原本一击就能击碎女官喉骨的拳头,竟诡异的在空中拐了个弯。
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李承志的左臂就如一付折叠弹簧一般的折了回来。当刀尖离皇后胸口还不足两寸,李承志的胳膊堪堪护在了高英的心口上。
一股血箭冲天飚起,都只以为那一刀已然刺中了皇后。突然有女官尖叫一声,尖若刺骨,凄如夜枭。
李承志闷哼一声,既没有闪身躲避,也没有反击刺客,而是用臂弯夹紧刀刃,猛一回身。
李承志的力气何其大,女官不由自主的被带的直往前扑。眼看就要撞到李承志的怀里,刀也根本拨不出来。情急之下,那女官当即就弃了刀,抽身飞退之际,竟又扑到了盆边,又抢了一把。
便是抢十把又如何?
李承志哪会去理刺客,弯腰一抄,用仅能动的那只右臂将皇后抄进怀里。又往上一送,高英就如一只麻袋一样,被他扛在了肩上。
直到此时,高文君与几个女官才发现,正有血从李承志的身上流下来,顺着衣袖,不停的往下滴。
不知为何,那把刀却扎在李承志的左臂上,而非皇后身上。
再定睛一看,皇后虽还昏睡着,但气息均匀,身上也不见有血流下,显然是未被伤到。
竟然没刺到?
女官脸色一白,猛的一咬牙,竟似还要扑上来的架势。
“你敢伤我郎君?”
高文君此时才反应过来反生了什么。脸色一寒,错着银牙,就如一头老虎一般,竟迎面直扑而去?
李承志气的想骂娘:傻了吗,人家拿着刀?
旁边又是刀、又是盆、又是盘又是板的,倒是拿一样啊?
勇气可嘉,就是智商堪忧……平时不是绝顶聪明么?
李承志既感动又着急,情急之下,仰头就吼:“回来!”
他的中气何其足,就真如天上降下了一道惊雷,震的众人耳膜发麻,脑中嗡嗡做响。
就要撞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竟齐齐的一滞,不由自主的慢下了脚步。
高文君此时才惊觉:自己为何要往上扑?
心中怒气稍歇,猛然间就恢复了理智。高文君往后急退,路过之时,顺手就将泡着器具的铜盆抄在了手里。
此时拿口盆,不比拿把刀好使?
禁卫便是一群猪,想必也已听到房内的动静,快要冲进来了……
心里想着,她便自然而然的护在了李承志的身前。
我竟到了让一弱女子来保护的地步,简直笑话?
伤的倒不重,至多只是刺穿了肉。问题是,刺进胳膊的那把刀,是刚从酒精盆中捞出来的……
李承志疼的心里冒火,更是生出一丝戾气。
见那女官咬着牙,竟似还要往上扑?李承志腿一伸,就将高文君拔拉到了一边,盯着那女官冷笑道:
“便是双手不能用,但只用一只脚,李某就能让你有来无回……有胆你就来……”
爷爷生怕你不来!
他坚信,只要那女官敢冲上来,他一脚就能跺碎这女人的胸骨!
仿佛被吓住了,那女人竟真的止住了脚步:李承志勇冠三军,猛不可敌。更在千军万马中取过敌将首级,自己岂可能是对手?
就在此时,猛听“咚”的一声暴响,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群持刀引弓的禁卫冲了进来。
地上全是血……
皇后被李承志扛在肩上,双眼紧闭,生死不知。
不知是不是皇后身上的血,还是李承志身上的血,正顺着李承志的衣袖在往下滴……
皇后……遇刺了?
还是被李承志挟持了?
候刚骇的头皮发麻,竟连话都喊不囫囵:“跪跪跪……跪下……”
女官恨的五内欲焚,肝胆欲裂。
就差那么一丝……都怪李承志?
罢了,再不了结,怕是就无机会了……
心中一恨,那女官无半丝犹豫,竟举起了刀狠狠的扎向了自己的心口。
“噗”的一声,血似不要钱一般的喷射出来,飚起了数尺高。最后洒散在白纱幔帐之上,就如雪天中怒放的红梅。
女官委顿倒地。生怕不死,竟咬着牙,握着刀柄转了半圈。
一群女官又尖叫了起来,就连李承志都看的后槽牙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