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连南骏的眼中,赵承玉一直便是这样的人。
“没事,有我在,你不必怕,她不敢将你怎样!新月,我会用生命护你。”赫连南骏安慰着怀中柔弱好欺的白新月,他那话是说给白新月听,却更像是在说给赵承玉听。
赵承玉见白新月这番作态,更是厌恶。
却是又听得白新月凄楚道:“将军,长公主说了,先前府中闹鬼一事便是她命人在装神弄鬼恐吓于新月,如今,她又要想别的法子来折磨我,要将我送去春风十里为妓。新月深爱将军,可当真受不了这些欺辱了,还不如一死了之,也莫坏了将军和长公主的君臣之谊。您就让新月死了吧……”
她哭得尤其委屈可怜,莫说赫连南骏心疼,就连赵承玉都有些心疼,到底是什么狠毒的人将她那等楚楚可怜的女子折磨至此?
是她赵承玉吗?
赵承玉险些要认了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蛇蝎狠毒女子!
她正要开口嘲笑一番,却见赫连南骏愤恨得怒火中烧,只盛怒咬牙切齿问她:“赫连府先前闹鬼,当真是长公主让人做的?”
他目光灼灼,即便是盛怒之下,仍旧残存着些希冀,愿不是赵承玉所为,哪怕真是她所为,只要她说答一句“不是”,他亦不会对赵承玉如何,忍下这口怒气来。
“没错,是本宫所为,她心中藏了太多祸事,自然怕小鬼作祟……”
赵承玉这话还未说完,赫连南骏就气急一掌向赵承玉劈来,正打在她腹部,她虽懂骑射之术,却也只是不擅武功的女流。而赫连南骏武功高强,他这一掌又是在愤怒之下所出,未注意轻重,一掌落下,赵承玉竟被拍飞得后退数步,趔趄后,坍塌倒地。
赫连南骏出手快,旁边的侍从也未曾料及赫连南骏真敢在卫府当中对长公主动手,故而防备松懈,未能及时挡下。
那痛,如彻入心扉,将她身体里的骨头都要打碎了一般,赵承玉倒地后,腹部疼得要她命似的,脸色也是一下子惨白。
赫连南骏只在怒火上,瞥见赵承玉受伤脸色苍白,心中一痛,但他咬牙狠心让自己视而不见,不为其所动,赵承玉拥有权势,出身高贵,身边为她卖命的人的无数,白新月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他。赵承玉蛇蝎狠毒,玩弄权势,而白新月善良无辜。
白新月是他的夫人,他必须一生一世保护她。
赫连南骏抱着白新月才出院子,仍旧远远能听到素来静谧温婉的瑾儿因极其激动担忧大声嘶喊得嗓音都变了:“快!叫荆大夫来!”
赵承玉痛得要晕厥,但她紧咬着牙,但觉自己要支撑不住了,就握紧了拳头,让指甲掐进了肉缝里,甚至渗出了血来,她都得让自己清醒。
下身已有湿稠黏糊的感觉,她知道,赫连南骏那一掌,让她免了喝那碗落子汤药。此刻她的疼痛让她的意志和神思更加清明坚定。
她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虽然她与卫谏关系如冰,可这个孩子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与她是血脉相连。
荆大夫匆匆赶来,一番忙活,让侍女给赵承玉灌了好些药,他虽医术精湛,却面对赵承玉今日之状,也不由紧皱眉头,忧思忡忡,焦躁的在房中来回踱步。
“公主现在正是危险之时,喝落子汤本就会让怀孕妇人疼痛难忍,可此番公主所经历的疼痛比落子汤更甚百倍,我已在刚才的药中加大了安神止痛的剂量,眼下就怕公主会疼得撑不过去,抑或是血崩……”荆大夫说此话的时候,额上细汗淋淋,脸色也不免苍白惶恐。
若长公主殁,不知会发生何等翻天覆地大动荡。
赵承玉痛及,加上药效发挥,渐渐昏睡过去,但昏睡之中,仍旧疼得眉头紧蹙,由是瑾儿这些侍女看着,都纷纷哭红了眼,很不得替她分担些疼痛。
卫谏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屋中的一切,虽他面上无色无动,可心中早已卷起波涛汹涌,忧之,疼之,恨之。
跟在他身旁的长风见此都不由心软:“爷,您暗中帮着白新月到府里来,让赫连将军也顺利进了府里,如今发生这一切,您看着,当真不心疼吗?”
“此番发展,不是对我们最有利吗?若长公主真死了,赫连府必要为其陪葬,若她还能活着,必也恨极了赫连南骏,再不会对他有半点妄想……”他自恃将这话说得冷血无情,竟不知,话落时,他已眼眶含泪。
“爷,您又何必自欺欺人。”长风叹了声,转身走了。
其实,卫谏也什么都没做,这一切也不是他安排的。他只是太了解白新月的心性,又太了解赫连南骏的为人,不过是在白新月和赫连南骏闯进卫府时,未派人加以阻拦。
他还是没能忍住铁石心肠,到了房中陪在赵承玉的身边,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她死,他一直想要的是守护她一生太平,哪怕日后这天下战火纷飞,他都不愿赵承玉受到半点伤害!
赵承玉昏迷了一日都未醒来,卫谏一直在旁照顾。
荆大夫说:“生死由天,只是老天爷多半是眷顾不来了。”
其意很明显,生机渺茫。
消息传到宫里去了,赵承桓和皇后连夜来了卫府看望赵承玉。
赵承桓此番见到赵承玉不免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