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运城都知道陆司令在后山埋了什么。”
李勋来冷冷的哼了一声,眯缝着眼睛,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这人摇摇头,嘴角的疤痕细细长长,他伸手点在了嘴角。
“先生,你看看我的嘴,就应该知道我卖的不是假消息。”
李勋来可是正经读书人家,好几代的书香门第,根本不晓得他嘴角的疤是什么意思。于是摇摇头,示意他继续。
“要不是盗门没活路了,我也不会卖这个消息,三千银元!”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冲着李勋来比了比。
道门?
李勋来低下头,想了想不对,他说的应该是盗门。
三教九流,盗门也是其中之一。而从盗门来说,李勋来就晓得这人嘴角的疤是什么意思了,他的咳嗽,李勋来也明白了。
盗门惩罚犯了门规的人,并不像是山上的胡子绺子,直接砍头。而是用铁丝把人的嘴撬开,用烧的半沸不沸的醋,灌进他的喉咙里。
咕嘟嘟的醋会直接呛进人的肺里,留一辈子咳嗽的毛病。
这样是为了他被盗门赶出去以后,也没办法继续做盗门的营生。时时刻刻要咳嗽的人,去谁家偷东西也会被发现的。
被用醋灌过的人呢,多半身上都有真功夫,才会让人这么防着。李勋来歪了歪脖子,三千大洋,买一个陆司令在后山埋什么的消息。
“你晓不晓得埋在哪里?”
李勋来追问。
“要是晓得,这个消息就能卖十万大洋。”
那人咳嗽着,眼睛里闪着亮光。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二更】
什么消息能值十万大洋?
李勋来撇撇嘴, 不愿意相信。
陆沅君拿十万大洋都开了运城银行, 十万元在鬼市上买个消息?他就是有这个钱,也不会做这个冤大头的。
十万块的冤大头不做,三千块的也不做。
李勋来从地上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又磋了磋鞋底上的污迹。
“还是另寻他人,我身上哪有三千块呢。”
耸了耸肩头, 李勋来觉得自己在鬼市上待了太久, 再拖下去回去就该天黑了。
四五更天快亮的时候, 运城的街头上,卖报的娃儿, 收夜香金汁的,早起卖菜的, 站桥头出卖苦力的可就都行动起来了。
要是被他们碰见自己踩了一鞋的牛粪,以后还怎么做运城的市长呢。
见李勋来要走,被盗门赶出来的男人又一次扑上来, 拽住了他的裤腿。手指几乎要嵌进李勋来的裤子里, 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段,他另一只手抬起来, 掌心里躺着一个支票本子。
“我见过, 你们这些穿西服的人,一张纸写几个字就能从钱庄里拿钱。”
倒有点见识, 合着以前的江湖人, 没跟旧王朝一起没落呀。
李勋来低下头一看, 男人掌心里躺着的,是李勋来的支票本子。他放在了上衣里头的口袋里,非得解开西服的每一颗扣子,伸到里头去,摸索半天才能拿出来。
这男人是怎么拿到手的?
“我也是没活路了,以前得罪了人,他要我的命。现在只有拿了钱,坐上船上南洋去,才能保一条命。”
男人拽着李勋来的裤脚,怕他走了,抛出了最后的一个诱饵。
“有了陆司令埋在后山的东西,你能做新司令。”
埋的啥啊到底?
李勋来心里头好奇坏了,可三千大洋又不是个小数目。就是那土匪绺子把我亲爹绑了,也不一定敢要这个数让赎人的。
“没钱!”
李勋来犹豫了好一阵子,当司令有什么意思。
如今这年月,做市长就够危险了,要是当了司令,那能有长命的吗?哪一个不是早早的就见了阎王?
不管是被人刺杀,还是被乱枪打成筛子,都不是李勋来想要的死法。
就像这人说的,他卖的是陆司令在后山埋了什么,而不是陆司令在哪儿埋了什么。真花了三千大洋买下这个消息,里头万一藏着惊世的宝贝,自己求而不得,那不得气死啊?
“另寻他人吧。”
李勋来看的很开,从男人手里头挣脱开来,小跑着朝着小巷的尽头跑去,把那盗门的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盗门的男人腿上受了伤,追不上李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上哪儿再找买主呢?
运城的两位刘团长已经不行了,这位李市长又没有野心,剩下几个小团长,那都是软蛋软柿子,胆子只有针尖尖大。
往身后的树桩子上一靠,男人抬头向上看去,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抬头去看十五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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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陆沅君去学校上课,外头尽是鞭炮的刺鼻味道,且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红色的爆竹碎屑。
整个课堂,陆沅君都心不在焉的,被自己路上看到的事情困扰。而她临下课的时候,问了学生们一句,十五你们都放炮了吗?
学生们点点头,那大十五的谁家不放炮啊?
陆沅君得了答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