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自然想查,她虽然重新执掌中馈,可这里里外外的奴才里面,保不齐就有几个瞎了眼的,又或者不知道受了林姨娘什么好处,就在暗中替她当长手。
人家都这般明目张胆了,她若不趁机将毒瘤清出去,倒显得她慈眉善目跟活菩萨一样,任谁都能在头上踩一脚了。
苏懿和顾氏坐在一处复盘了这次寿宴上能够接近寿桃的下人,为了暗中求证,也怕有人趁机浑水摸鱼,顾氏便按照苏懿的主意,让明月将陈管事叫了来。
这陈管事在府中服侍了许多年,为人圆滑,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与那徐嬷嬷一样,也是个世故的老狐狸。
他从外间进来,先是谨守本分的请了安,才肃手站在一侧等着顾氏吩咐。
顾氏轻咳了一声,道:“陈管事这几日辛苦了,这老太太的寿宴能顺利完成,陈管事和府中的丫头小厮,都是功臣,夫人我自然是要论功行赏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又都做了什么,谁功劳大,谁功劳小,总不能一视同仁,赏罚没个分明,陈管事不妨说说?”
陈管事面上不动声色,却在回答之前犹疑了一瞬。
“夫人说笑了,奴才们做事都是应该份儿的,就是夫人不赏,咱们也不敢有半分怨言。”
顾氏一听,这陈管事这是想替某些人搪塞过去?
“哟,陈管事这样说,倒让我为难了,我这准备了一百两银子等着赏人,陈管事却要替我省钱,也罢,明月,出去跟那些丫头小厮说一声,就说,陈管事替他们谢绝了赏赐,夫人我赞他为府中着想,赏赐五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那陈管事立刻就心慌起来,这些话要是让明月说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府中混?
呵!替下人们谢绝了夫人的赏赐,结果自己得了五十两?这不是过河拆桥,铁公鸡拔毛,断人财路吗?
“夫,夫人!”
陈管事急忙阻止明月出门,一遍忙不迭的换了说辞:“夫人说的是,有赏有罚才能显出夫人的恩惠,老奴这就去将那些奴才们全都叫过来,一个一个的说给夫人听!”
说罢躬身行了个礼,弯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这竹韵里面就热闹了起来,那些丫头小厮听闻有赏赐,一个一个的高兴的跟过年似的,三两个交头接耳的说着,这次夫人不知可以给多少赏钱。
等人到齐了,顾氏便让人在院子当中支了一张桌子,上面满满一托盘的银子,被红布盖着,风一吹漏出一个角,看的人眼热。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一锭至少二两银子,顶他们少说五年的工钱了。
苏懿见人都来齐了,便给顾氏使了个眼色,顾氏当下了然,开始论功行赏。
“今日祖宗寿宴,各位功不可没,夫人说了,既然有功,就没有不论功行赏的,眼下,咱们一个一个来。”
顾氏身边的丫头石榴,将那桌子上的红布掀开,先头念了几个名字:“这些人都是谁,站出来吧?”
说罢,从站好队的人群里走出几个人,有男也有女,每个人都脸上都扬着喜气。
等那些人走到顾氏身边,顾氏从托盘上摸出银子,将其塞进她们手中,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