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简直有些殷勤。
七宝道:“我还以为是我多心呢,原来是真的。就是因为康王府吗?”
同春道:“不是因为这个,还是哪个?我看三姑娘好像不大高兴。”
七宝说道:“你们懂什么,永宁侯比什么康王世子强的千万倍不止。”
同春笑道:“咦,姑娘你又没见过永宁侯,你怎么知道?”
七宝道:“你别管,总之听我的没错儿的。”
眼见快到了暖香楼,同春问:“姑娘,你今儿忙了一天,必然累了,今晚上咱们早些安歇吧。别写那字儿了。”
七宝果然累倦了,打了个哈欠,却道:“不成的,这字儿要两天内写好。”
“两天?这是为什么?”
七宝道:“为了……”
她却并没说下去,只道:“同春,我问你一件事儿,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男人喜欢上你?”
同春顿时脸红起来:“姑娘,你瞎说什么呀。”
七宝忙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如果想让一个人喜欢我,该怎么办?”
同春这才镇定下来,她噗嗤笑道:“姑娘这幅模样,还会有人不喜欢吗?那那人一定是个傻子。”
这回答,几乎跟赵琝的话异曲同工。
七宝想了会儿:“唉,你这轻薄无知之徒。”
同春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啊。”
七宝道:“实话都是很难听的,而且伤人,你这话既不难听,也不伤人,可见是十足十的假话。”
同春越发委屈:“我对天发誓,但凡有半点假话,让我天打雷劈……”
七宝吓了一跳:“没事儿别乱赌咒发誓!”
回到暖香楼里,七宝在灯下,认认真真地又抄写了七八首诗,看看那本诗集,才抄了大概五分之一。
七宝叹道:“他可真能写啊。”再瞧一眼那醒目的“衣冠禽兽”,试着蘸了点唾沫想要擦去,却差点儿把纸捅破。
同春在旁边瞧着,劝她去睡,她也不肯。这还是七宝头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地熬夜。
这一夜,暖香楼里的烛光一直到子时已过才熄灭。
七宝恍恍惚惚爬到床上,耳畔还有那人的低声叮嘱:“两天内你把这本册子重抄写一遍,亲自送到紫藤别院,若让我满意的话,就帮你做静王妃。”
睡梦中,七宝磨牙道:“满意、满意……一定满意。”
第20章
周三公子周承沐这日骑马前往翰林院,走到半路,恰好遇见驸马都尉王廷。
王都尉满面春风迎了上来,彼此寒暄过后,王都尉笑问:“三爷近来可忙呢?自打上回游船相见,我可一直盼着咱们再聚一聚呢,这向来怎么都不见你?”
周承沐这两天因为七宝的事,牵肠挂肚,担惊受怕。
一来,他留心听着康王府的动静,有些担忧世子若是不知好歹嚷嚷出来,可要如何结局?少不得撕破脸跟康王府硬抗了。
二则,七宝那丫头,竟像是玩上瘾了一样,这两天总缠着自己让他带着出去。
经过上回那场惊魂,他若还肯答应她,那才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呢。
所以就连七宝再拿叶若蓁出来诱惑他,周承沐也跟柳下惠一样誓死不从。
当下笑答道:“这两日有些许琐碎之事,王都尉最近可得意?”
王廷道:“倒是无事,只是挂念兄弟,倘若你近来得闲,大家好歹一块儿吃杯酒,对了,还有你那位表兄弟,可别忘了带了他一起。”
周承沐正在诧异自己为什么变成香饽饽了似的,听到最后一句,这才明白王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他还惦记着七宝呢!
周承沐笑道:“您说他啊,真不凑巧,他回乡下去了。”
“啊?”王廷惊疑,然后皱着眉忖度道:“刚刚我在南音大街那边,好像看到了他,一闪就不见了,恰好遇见三爷,这才跟您提起,难道是我看错了?”
周承沐本要说他看错了,但心念一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忙问:“在南音大街哪里?”
王廷道:“就在齐聚德的烤鸭子铺旁边十字路口。”
周承沐道:“许是您看错了,他今儿要回乡下呢,总不成是嘴馋,自个儿跑去买鸭子了吧。”
王廷听了“买鸭子”的话,脸色有点诡异。
周承沐也顾不上理会王驸马的心情了,当下匆匆跟他告别,让自己的小厮去翰林院告个假,自己却打马调头,往南音大街的十字路口奔去。
——
王驸马自然没有看错,周承沐也没有猜错,那个人的确是七宝。
这两天她废寝忘食,熬得两眼发红,终于成功将张制锦的诗集给抄了出来。
看着那“衣冠禽兽”四个大字,七宝真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今日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当初又何必意气用事,只叫人拿去烧了扔了,也不至于弄的自己手腕都要断了。
同春给她揉着手,很是心疼,又命人去散淤疏痛的膏药来贴。
七宝叮嘱:“别叫人知道是我用,免得又惊动老太太跟太太他们。”
于是悄悄地从四姑娘那里寻了一贴,给七宝裹在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