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乎,在傅希放下筷子的那一刹那,她也咽下了最后一口。
傅希望着她空空如也、基本没什么剩菜的饭盘,挑了挑眉。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后。
他突然伸手进裤兜里,叮叮铛铛,一阵细微的轻响,把一串车钥匙从裤袋里掏了出来,抛过去。
扶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接住。
等拎在手上,认真瞧了两眼,才发现——
这他妈不是他刚刚说的那条‘不记得了’的车钥匙吗?
刚刚是在干嘛!!!骗三岁小孩吗!!!
对面的男人整个身子倚在椅背上,双手抱臂,如夜色一般深邃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表情泰若自然,毫无愧意。
扶桑胸口像堵了一口闷气,久久喘不上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她咬了咬牙根,一开始对他仅有的好感逐渐消灭。
她盯着开启小喵喵的钥匙串,暗暗翻了一眼,忍不住撇嘴小声嘟囔:“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啊!合着喝了我的酒,还把我车拿了,真让人忍不住夸你一顿,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你在说什么?”傅希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无波无澜,有些漫不经心。
扶桑扯着脖子大喊:“啊!?什么!?没什么啊!!我没说什么呀!?你听错了吧?”
傅希无奈地嗜起一个笑,轻扬起嘴角,突然伸直了腰,人凑近了点儿,声音压得低,几近耳语:“那,车……”
扶桑顿时一个激灵,拿着已经空掉的饭盘,站起身,说:“我知道你肯定知道车在哪,快去吧!”
她迫不及待地把饭盘放进收集篓里,催着傅希,被他带到警队的露天停车场。
一排的特警防爆装甲车中央,明晃晃地停了一辆乳白色的奥迪。
特别显眼。
扶桑一眼就看到了。
她“哇”了一声,因为开心,大咧咧地一掌拍在傅希的肩膀上,嗔道:“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吗,害我担心了那么久!”
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车,一层层的笑意从她眼尾荡开,绯红的唇,高高扬起。
开心得宛如一只觅到食的漂亮狐狸。
傅希神情有一瞬的微顿,他愣了愣,垂眸对上她的眼,发现她美糜的瞳仁里并无任何异色,才又自嘲地笑了笑。
扶桑此刻哪管得了他,眼冒星星地跑去小车旁,用白嫩小巧的掌心摸了摸车身,开锁,拉开车门,坐进去。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仿佛幸福过了头。
傅希用指骨轻叩她车窗的时候,她也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男人见她滑下车窗,清淡的语气提醒道:“回去开车小心一点。”
“哦。”扶桑乖巧地点头应了声,突然舔舔下唇,把车窗滑得更低,摆手示意他靠过来。
空气寂静。
一阵无言。
傅希没懂她想干嘛,自然也没动。
就这么单手插兜站在那儿。
扶桑哂了口气,干脆凑近他,眨眨眼,小声道:“谢谢你啊,傅警官。今天,请我吃饭。虽然,还骗了我。”
最后一句话,她不太明显地撇了撇嘴。
接而,她拔高了点儿音量,撒开嗓子大吼:“下次换我请你呀!”
说完,她特别不好意思地把脑袋缩了回去,滑上车窗,准备离开。
暗黑色的车窗缓缓升起时,扶桑没忍住,又往外瞄了一眼,正好瞅见一阵轻风揽过男人的腰身,把他军绿色的上衣衣料紧紧贴在劲瘦的小腹上,显得那条弧度优美的人鱼线条和属于男人的皮带若隐若现地勾勒了出来。
铁骨铮铮,实属诱人。
扶桑临走的时候,豪迈地一吼:“下次换我请你呀!”
“下次”,是一个很美妙,很耐人寻味,也带着点蛊惑的词语。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次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至少对于傅希来说,的确如此。
因为说“下次”的某人此刻正躺在家里的大床呼呼大睡。
在公寓咸鱼了三天,终于愿意收拾行李和家具,把这个新家弄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扶桑累得不行。
下午一点半。
她点了份外卖——螺蛳粉,微辣。
也不知道这老板娘是不是手抖,这碗粉,足足辣了她半个小时,眼泪鼻涕都要流出来了,才堪堪解决掉这顿午餐。
扶桑朝自己脸上扇风,哼哧哼哧地呼着气,嘴里全是辣味,她感觉心累,身心俱疲。
洗了把脸,看到置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响,震动几下,屏幕亮起。
扶桑随手捞过,眼眸轻扫了一眼,原来是杂志社的编辑给她发了消息过来,她一目十行,迷迷糊糊地看下去,最后,十分爽快地从表情包里挑了个OK的表情发过去。
算是答应。
把手机随手搁在茶几上,也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
回了卧室,揪着被子倒头就睡。
扶桑闹钟没设,睡得昏天暗地。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晚上八点,差一点点儿就能打破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