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目光看向不远处奶娘怀中抱孩子的小青青时,他当即移开了视线, 脸上一阵火辣的滚烫。
他是禽兽么?!
脑中如何会有那种想法,这可要不得!
他是青青的舅舅,这辈子一定会像长辈一样护着她,绝无他念。
不知为何,赵逸因为自己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而觉之惭愧不已。
他一定是魔障了,竟会盼着一个孩子早日长大,然后许她十里红妆,娶她为妻。
赵逸内心对自己一顿狂骂,仰面灌了一杯酒下腹,“父亲,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如今是个....废人,还是不要残害陈家姑娘了。”
冀侯一僵,以为赵逸是在借酒消愁。
这厢,陈家兄妹二人一直在关注着赵逸,陈朗自是不会相信萧靖会如此草率,直接伤及了赵逸的要害。
而陈茵此前就对赵逸十分满意,甚至可以说是付诸真心了,赵逸以身子残缺为由,取消了二人的婚事,这让陈茵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如斯男人,却是残缺了....
陈茵阴郁至极,但也只好作罢。
***
几日后,勘宗司连续查办了数位大臣的府邸,一时间洛阳城闹的沸沸扬扬。
而铲除万家派系的同时,承德帝亲自给卫家平反,时隔十八年,百年簪缨的卫家终于摘去了谋逆的头衔,只可惜卫家的府邸早就破败不堪,也无血脉存活于世了。
这一天,早秋的日光微微热,萧靖穿着一身太子常服,玄色衣料上绣着祥云野鹤,广袖上用的暗绣,在日光下盈盈闪着金光,矜贵不凡。
他站在回廊下负手而立,背对着卧房,正看着远处千万丈的碧云天,脸上难得的严肃。
因萧靖要求,宋悠今日没有戴人.皮.面具,但她肯定不能以真容跟着他出门,遂在头上戴了一方幂篱。
宋悠刚走出房门,萧靖转过身,朝着宋悠伸出了一只大掌。
宋悠会意,将小手递了过去,被萧靖反握住,之后由他牵着往楼下走。
他没有说要去哪里,全程都是相当的沉默,与他寻常的孟浪风流极为不同。
马车停下时,宋悠透过半开的车帘才看清了外面的景象,是凌云峰。
这个地方,萧靖曾带着她来过一次,那次她中了千媚,险些就与萧靖在此处荒唐了一次。
二人下了马车,气氛诡异的安静,宋悠问了一句,“来这里做什么?”
萧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直至步入了半山腰的小庙中,里面供奉着无数无字牌位,檀香气息四处萦绕。
男人的嗓音略显沉重,“这里是我祖父与卫家英烈的牌位,一共一百八十七块牌。”
宋悠顿时明白了一切,男人又道:“几年前我偷偷潜回洛阳,就是为了修葺这座庙宇,也因此与你有了七宝。”
他侧头看着宋悠。
这时,宋悠摘下了头上的幂篱,跟着男人一道跪在了蒲团上。
男人跪下的姿势也尤为挺拔,“孙儿今日携妻---萧宋氏给外祖父请安。”
宋悠一僵,谁是他的妻了?
要以宋家长女的身份嫁给他,还得再等上两载呢。
宋悠也朝着牌位磕了三个头,二人先后上香之后,这才离开了凌云峰。
回去的路上,萧靖一直很沉默,他的右手虎口上有一个硕大的疤痕,宋悠问,“是怎么伤的?”
其实,别看萧靖容貌俊美,但身上却有多处疤痕,甚至于就连大腿内侧还有醒目的刀疤,离着要害的位置只有寸许的距离,这.....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伤到的?
萧靖反复捏着宋悠的小手,她的手又小又软,握在掌心只有小小的一团,总是让萧靖爱不释手。
“被猎犬咬的,当初我被流放在外,万家为了斩草除根,曾数次派人追杀,呵呵....万家也不过如此。”
男人轻描淡的说着。
但宋悠知道,万家没有覆灭之前,可谓是大魏数一数二的权贵之族,她不用想象也知道萧靖当年经历了怎样的险恶波折。
他对过去的苦难一向只字不提,好像从不会被轻易打败。
这一点,宋悠无比的敬畏。
萧靖看着宋悠此时灼灼而视的眼神,终于感受了她的一丝爱慕。
见他叹气,宋悠不解,“怎么了?眼下还有什么忧愁?”如今大局已定,最起码朝中再也无人能与萧靖抗衡了。
她不明白,萧靖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男人的眸色微眯,目光落在了宋悠小巧精致的唇上,她的唇非常好看,饱满莹润,是桃花粉的颜色,还透着淡淡的微光,每次触及,总会让男人顷刻间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萧靖说,“唯小儿能解为夫之忧。”
前一刻他还是个严肃正经之人,却是很快就变了脸。
宋悠,“......”-_-||
马车在一处画舫停下,萧靖的人早就此处等候多时,这个时候荷叶正当青翠,还有将谢未谢的荷花,萧靖牵着宋悠上了一条红漆栏柱的大船,对身边的人道:“不必跟着了。”
宋悠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身子变化,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