峋肩上还掮着一头鹿。
易峋一踏进院门,就看见秦春娇摆摊子的小车在院子的角落里停着。他进村口,见了几个相熟的村人。那些人对着他,夸不绝口的力赞秦春娇能干,她那个小摊子生意有多红火。甚而还有几个,话里有话的说他有眼力,那一百两银子没有白花,只怕很快就要挣回来了。
易峋有些意外,秦春娇的小生意居然做的不错。其实他也早该想到的,村口那条路上人流大,秦春娇人长得漂亮,手艺也好,摆摊子卖吃食,绝对是错不了的。但是他私心里,却暗暗期望着她生意不好。
生意不好,她就没了兴致,或许就不干了。她不能赚钱,没法养自己,就只能依赖他。
真是,她干嘛要那么能干?就靠他养她,不好吗?
易峋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有些自私,但他就是忍不住不去想。他并不在意村里人的闲话,然而这心里怎么也不痛快。
下午丁虎的事,也让他不爽快。
易嶟看见那小车,随口说了一句:“都卖光了,春娇的手艺那么好,明儿回头客一定多。”
易峋听见,脸色淡淡,不置可否。
秦春娇迎了出来,含笑招呼了一声:“峋哥,嶟哥,你们回来啦。”
易峋看着那张俏脸上喜气盎然的样子,应了一声,径直往仓房去了。
秦春娇察觉出来,有些不知所措。
易嶟将野鸭和兔子都交给了她,说道:“春娇,哥今天有点不高兴,晚上你陪他喝两杯,哄哄他。”
秦春娇低低应了一声,提着那一串猎物,回了厨房。
易嶟看着那窈窕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
他是喜欢她,直到了现下,依旧十分喜欢,但他并不希望他们失和。一面是他敬重的兄长,一面是他心爱的姑娘,他们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秦春娇把野鸭和兔子拿到了厨房,这两只野物都肥的很,晚上已有两个菜了,全烧了肯定吃不掉。
她愣了一会儿,预备把鸭子给炖了,兔子留到明天再收拾。
在等菜的功夫,她发了会儿呆,不明白易峋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还是为了早上村里人的闲话?依着易峋的心性,他不该是会在乎那种事情的人。
晚饭烧好了,秦春娇从泡着茵陈的酒坛子里打了一壶酒,合着饭菜一起端了出去。
晚饭是丰盛的,番茄面疙瘩汤咸酸适口,又当汤又当饭,还极开胃。蒸榆钱鲜香糯软,尖椒腊肉香辣可口,那野鸭子配着萝卜一道炖了,放了之前秦春娇买来的胡椒。鸭肉细嫩,不似家鸭容易老。秦春娇炖的火候恰好,肥嫩软滑,倒很适合下酒。
饭菜依旧可口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但一顿饭却吃的很是气闷。
易峋默不作声,淡淡的饮酒吃菜。易嶟时不时说几句笑话想缓和局面,他却也不接腔。甚而秦春娇问他今天在山里都看见了什么,他也不答话。
吃过了饭,秦春娇收拾了碗盘锅台,又把明天要用的黄豆泡上,便跑去找易峋。
易峋刚洗过澡,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只在腰上围了一块布巾。
秦春娇推门进去,看见那□□精干的背脊对着自己时,不由轻轻呀了一声,下意识的就想关门出去。
易峋听见了,没有回头,只道了一声:“进来。”
秦春娇脸上有些烫,她进了房,反手将门关上了。
易峋擦拭着身上,问道:“有事?”
秦春娇看着一颗水珠,滑过粗大的喉结,落到他宽阔的胸肌上,麦色的肌肤泛着淡淡的水漾光泽。她觉得心跳的有些快,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我想跟你说,今天我和三姐去摆摊,一共卖了五百二十文钱,我把钱放到箱子里了。”
易峋手下一顿,把擦身子的毛巾丢在了浴桶上,他抬头紧盯着她,质问道:“春娇,你这算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