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她觉得楚绫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
张嬷嬷此刻有些尴尬。
孟云娴行云流水的做完了所有的礼,顶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含笑瞧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二小姐。
原本准备了要学三日的东西,她三刻钟就全都学完了。
每学完一个就请教她下一个,她一边诧异着她的天资聪颖,一边被哄着教下一样,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超额完成了任务。
张嬷嬷狐疑的看着她:“二小姐从前学过规矩?”
孟云娴认真道:“从前不曾学过,起先还惴惴不安,没想张嬷嬷教的极好,口述简单易懂,示范严格精准,让人瞧一便就能融会贯通,好学的很。”她的态度谦卑,又道:“嬷嬷是嫡母近身伺候的人物,嫡母定然事事都对嬷嬷依赖的很,眼下嬷嬷为了教导我规矩,令嫡母周边无周到之人服侍,实在是我的罪过。又怎么敢愚笨怠慢,耽误张嬷嬷和嫡母的时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大概就是这样了,孟云娴完全没有将学得快这件事情归功于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是全数依赖于张嬷嬷的教法别具效率,这无疑是在给张嬷嬷长脸。
身为府中的老嬷嬷,一向是很看重其他下人对自己的态度的。且孟云娴这张脸长得实在是太像侯爷了,这带来的直接效果便是让张嬷嬷的荣誉感倍增,双手上下蜷握端在那里的姿态仿佛都多了几分老年人的骄矜。
她清清喉咙:“行了,今日到这里吧。”
宋嬷嬷赶紧过来搀扶孟云娴,准备带她回府。
两人刚转身,张嬷嬷道:“二姑娘受罪了,稍后老奴让人送姜汤热水和新的碳火去姑娘的房间,天寒,姑娘留意身子。”
孟云娴转过身,竟用刚才学到的,做了一个标准的福身,冲着张嬷嬷一笑,转身离开。
张嬷嬷愣了一下,随即表情不太自然的回田氏那处了。
……
回去的路上,宋嬷嬷告诉孟云娴,方才对着张嬷嬷那样拜其实是不合适的,那个礼可以给田氏,甚至是地位高的同辈,但不能给张嬷嬷。
孟云娴笑道:“张嬷嬷教我规矩,就算是师长,况且方才周围没别人,行一礼没什么大碍的,嬷嬷不必紧张。”
孟云娴的话提醒了宋嬷嬷,她道:“小姐现在回府,举步维艰,没有生母扶持和长辈的疼爱,须得处处小心,也要学会给自己筹谋。好比今日这个学规矩,小姐就想的太简单了。”
孟云娴好奇道:“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嬷嬷:“小姐如今要在侯府立足,需要有一个足够支撑您的靠山,还需要抓住机会出去露脸,让人晓得您这个侯府二小姐。”
露脸不露脸的,她倒是无所谓,不过听到“靠山”二字,她生出兴趣来。
“嬷嬷有何高见?”
宋嬷嬷笑道:“高见不敢,今日小姐学规矩,是跟着一个府里的嬷嬷学。但小姐有所不知,真正出身名门的贵女,是从启蒙起就要寻觅名师来教导,当今圣上注重德行,小姐能拜得名师,就等同于是得到了一份莫大的肯定,这份肯定,甚至能帮小姐稍稍淡化庶出的这个身份,让人不敢轻视。”
孟云娴一点就通。
言下之意就是,如今府里的人,能做靠山的都不是给她靠,她须得去府外头找援助了。眼下最行得通的,是找名师。
“可是我对京城并不熟悉,该找谁做老师呢?”
宋嬷嬷笑了:“京城的事情,老奴比小姐知道的多一些,这件事情就让老奴去准备。恰好近几日有宫宴,侯爷必然在宴请的范围内,到时候兴许咱们能捞得一个机会。”
第8章 生存与死亡
宋嬷嬷揽下了打听名师的活儿之后,趁着侯爷现在不在府里,几位主子也不甚注意她们这一院,找了个由头出府了。
孟云娴在小院子里转了一圈,只觉得屋外那沿着墙边的一圈泥地实在是可惜,兴许能种个什么,找不到工具时,方才发现香莲好像一直都没回来。
她自从回府之后就一直不被府里的人待见,先时只想着自己如何自保,加之宋嬷嬷对她身边的下人掌控的有些厉害,她几乎都忘了自己的贴身侍婢和她一样处境尴尬。
孟云娴出了小院子去寻香莲,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前面有几个丫头窃窃私语,她侧身藏进一面墙后,不叫她们察觉。
“少管家现在正在跟管家对礼簿,咱们现在放过去便不会有人瞧见了。”
“哼,你的荷包还不是楚姑娘帮你起的底,这绣花若没有楚姑娘的模子,你怎么能绣的这般精致。”
“也是,我就觉得我的荷包比你的腰带墙。”
“胡说!明明我的强!”
两个丫头说说笑笑,逐渐转为争辩,你撞我一下我拧你一下,叽叽喳喳的朝着李护的房间走去。侯府女眷占多,唯一的小世子年纪尚幼,要论长相不俗又出挑的男子,李护算是一个。
李管家在侯府多年,劳苦功高,深得侯爷的信赖,侯爷还未发迹之前,便在孟府里头拿着低微的月例尽心尽力,等到孟光朝封侯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大总管,唯一的儿子生长在侯府,做事一样妥帖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