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香染的食欲突然变差了。
然而这件事没有半个人发现。
顾腾誉因为军营里的事,越来越少有时间陪伴香染。为此,香染还对这个空口说白话的人带了一点愤恨的意思。
漫无目的走在凌国都城的长街上,一位被抛弃的女子看起来闷闷不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香染对于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什么的事,她也不太清楚。
忽然前方传来嘈杂的声响,行人纷纷向路的两旁避开,马蹄声疾,被人流推向路一旁的香染,看见了几匹骏马飞驰而去。
马上的人意气风发,紧跟着的人巾帼不让,后又陆陆续续地随了几位世家子弟,颇有些追之不及的趋势。
看着这一幕,香染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蹉跎多日,那一个问题终于也是浮出水面,让香染不想见也必须看见——为何还要留下来。
是啊,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为何她还要留下?
明明已经答应了清瑶分别后要回去灵树好好修炼,为何一向唯清瑶是听的她此时此刻却是没有实行与好友之间的约定?
香染不知道,只觉得一看见刚才的场景,就令她感觉到了难过。
在这样的难过里,她突然萌生了想要学骑马的意愿,忽而一转念,又怕自己不能立马学会,心里顿时是又矛盾又急躁。
心烦意乱之间,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心下一瞬出现了愤怒,一瞬后又被过往记忆压下,只剩下了恐惧和警惕。
人群来来往往,在这一场井然有序之间的她,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前方之人的动作。
“怕,是吧。”
“不!我不怕!”
香染偷偷捏起了指诀,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逃跑才好。
金铃道士一甩浮尘,另一手空空荡荡,只随意垂在身侧。
“在你入城之后,我就已经感觉到你的气息,我若要杀你,又何必等到现在?在你踏入将军府之前,你就已经没命了。”
“我不信,你敢将将军府的客人给杀了?”
“呵,小小一个将军之子,保不了你。但看在你一路为民造福祉的份上,我可以将你妖的身份视若无睹。”
回想起一路上和顾腾誉消灭造祸的鬼魂,香染警惕的心神古人觉得更添了一层凌乱。
“今日在这里与你见面,是给你一个警告,若是做了害人的事,就算你躲在任何一个角落,我都会将你揪出来。”
“你无需警告我,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反倒是你,真的能问心无愧吗!”
问心无愧。
香染眼神坚定,清澈透明得如同一捧清水。
金铃道士听后,嘴角微扬。
“我自是问心无愧。小丫头心思颇激,看来我们也无心聊上几句,那就到此为止了。”
看着金铃道士挺直的背影,仿佛心中集了世间浩然正气,无惧任何的质疑。
香染对此倒是有些怀疑,自己所听到的故事,是不是有些错误。
但何追云,又何必说谎?
辰国的道观没了是事实,仲修道被灭也是事实,为什么这些事实,没能让这个人感到半点的愧疚?
当她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人群之中已经看不见那金铃道士了。
香染眼中依旧残留这样的背影,微皱的眉头没有半点的消退。
她不能理解,更不能认同。
心中杂乱的她再也没有心思流连,也就匆匆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内,见不到半个人影。
香染这才发现,原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别人的家里面,是有多大的违和。
或许因为这样的违和,令香染眼里所见的一切都非常地陌生。而陌生带来的,只有疏离。
香染想清楚了一件事。
她,应该要回去了。
到了半夜,香染终于是等到了顾腾誉。
顾腾誉见人坐在院栏之上百无聊赖看星星,本想着要吓上一下,但对方似有预感,顾腾誉的想法落了个空。
“你回来啦。”香染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的疲惫。
顾腾誉一听,知道她肯定是等了一整天,语气间带上了一点怜惜:“是啊,等很久了?”
香染一挑眉,装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要不我备点点心,坐下来慢慢聊?”
“不用了,夜深了,我有点累,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说完就回去歇下。”
顾腾誉坐在她的身旁,问:“什么事?说吧。”
“算算时间呢,我都在都城这里玩了差不多一个月了,我想我也应该差不多要回去修行了。”
顾腾誉一听,心下顿感一慌:“都城的风光才见了那一角而已,这么快就要走?对,对了,你不如留到过了下一年的春再回去吧,都城的雪景可是被人津津乐道的……你,要么再留多一阵子?”
“在都城过冬啊?我算算,还要留三个月?嗯……还是别了。”
“那……”
“那什么?”见顾腾誉那了半天欲言又止,香染立即追问。
没有立即得到回应,香染有些失望:“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我不想做出失约的事,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