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染毫不客气地坐下,夹在了两人之间。
宁阿木笑道:“相信可不是凭白而来,军营之中也是从来不收羸弱之人。”
听到这里,顾腾誉嘴一抿,笑意可以说是不曾想过隐藏。
香染知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片刻后,顾腾誉对宁阿木这位客人道:“将军府只有这么点大,也没什么地方好看,我们就在此坐坐闲聊,你觉得这样如何?”
宁阿木豪爽地回答道:“随便,反正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于是两人便随意地聊了起来。
香染在一旁听他们说的什么东北,编排,操练云云,听得云里雾里,想插话,也寻不了门道。
随后又有下人来传话,说是将军大人设宴招待,特请顾腾誉和宁阿木两人前往。
下人通报完毕,随后,顾腾誉看向香染。
香染明白他的意思,给这一视回了一句:“既然将军大人是特地为你们设宴,我也不好意思掺合一脚吧?”
得到了香染“我不去”的回答之后,顾腾誉也就请相谈多时的宁阿木一同赴宴,过程十分干脆。
香染在这一刻体会到了被抛弃的感觉,一瞬之间顿感委屈。
看着两人消失在长廊的一角,香染立马起身回房,“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她没有想到,原来拒绝,也是可以令本人感觉难受。
夜晚,她的房门又被敲响。
香染当然知晓是谁人过来,大大方方地敞开了大门。
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倚靠在门框前看着门前之人:“这么晚了,有事?”
“当然是有事才来,没事我平白无故来这里作什么。”
负于背后的手一转,一碟十分特别的酥果呈现在了香染眼前。
香染双眼一亮,全然不顾一心想要表现的那一个高高在上。
“这是……”语气期待,可知香染是多想抓一个入口:。
“在宴上看到的,尝了一个觉得还不错就让厨子再做了一碟,走,去亭里坐下再尝。”
于是,香染就这么被引着再次来到了亭中。
将那一碟酥果推出,以手做势让对方随意尝尝。香染当然是毫不客气,先吃为敬。
“好吃!”
感叹来得干脆,尝的人也非常沉浸。
看着这一幕,顾腾誉的嘴角也免不得带上了笑意。
看见了这一幕的香染忍不住评价道:“笑容不错,是宴上有什么喜事发生了对吧!”
听她竟然开口就是评价他的表情,顾腾誉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后说道:“普通宴席,算是替人接风洗尘而已,再说也是替不熟的人接风洗尘,能有什么喜事?”
“这可难说呀,说不定以后就有喜事了。”
“哦?香染姑娘何出此言啊?”
“哎呀,看来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句话,还真是有来由,并不是随意或者无端呀,可见前人观察之细微,有我香染一半的功力。”
“功力?呵,你那半吊子的功力,就别拿出来炫耀了,还记得第一次被鬼魂纠缠时候的事?两条性命差点就覆灭在你夸口的功力之下的事,可还记得吧?”
香染语塞一时,不久后便继续呛声道:“此功力非彼功力嘛!虽然我的法术很差,但看人的功力,可一点也不逊色哦!”
“看人的功力?”顾腾誉皱眉。
香染点头,颇为满意:“喜事将近了,对吧?”
顾腾誉听后,觉得甚是荒唐:“什么喜事。”
香染回道:“你和那位宁阿木姑娘的,喜事呀!”
听完香染的这一番结论,顾腾誉倒也没有表现得很不好意思,反倒是无奈托腮,看向亭外夜空。
“没想到你功力还不差。”
“我就说嘛!说吧,什么时候摆酒席?”
“八字还没一撇呢。”
“没一撇?怎么可能,我看这字已经写齐全了啊!呀,是不是因为还缺三媒六娉?也对,你们人间的人就是喜欢这么讲究,重礼重仪式。”
顾腾誉收回远眺的眼神,落在香染沉浸在酥果里的表情上。
沉浸结束后,一双不带一点涟漪的宁静映入眼帘,那一点所剩的欢喜,突然沉下了深不见底的湖中。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那方才逐渐消失的表情再度浮现:“你看什么?想吃就吃呗,东西是你带来的,有我在你就不敢吃了吗!哈……”
顾腾誉见她将碟子推向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的确是还差一撇啊,不,应该说是只提了笔,不知该如何落笔。”
香染豪爽道:“这有什么难的?不需要落笔也自然有人帮你把这一个‘八’字给写好,你呀,慢慢等就好了。”
顾腾誉苦笑了一声,又轻叹了一声。
香染再抬眸时,人已经再看向天上。
“‘八’这个字要怎么写,我心里有数,不需他人帮忙。”
“不就是个八字嘛,也不难,对吧。”
顾腾誉瞥了她一眼,叹道:“难啊。”
“不就两个笔画而已嘛,怎么就难了?”
“想要写得好看,在收笔时美满,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