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
都城。
庄严的金檐红柱之下,鹅黄轻衫在其中猎猎而动,其人动作急促,似是等不及去面见什么。可女子神情安然自若,眉眼柔和,嘴角挂笑,一双柔媚的双眼带着盈盈水光,恍若金光撒下春池,照出一汪明净。
那女子来到一扇高大的朱门前,伸手缓缓推开。
白日的光线照进了里头,驱散了里面的漆黑。白光照在青色衣衫上,在这周围的黯淡之中令人明目,一见难忘。
青衣女子缓缓转身,看向推开门扉的那人。
“听闻你被擒住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抓错人了,没想到,以你的能力竟然是不能脱身。”
青衣女子带笑看着门前的人,缓缓开口:“自投罗网罢了。”
听闻青衣女子如此一道,她的笑意更深了:“古往今来自投罗网者,皆是有求于敌,清瑶,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清瑶静默了片刻,道:“我确实是有求于你,要么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暖丝迈步走进殿中,饶有兴趣地带笑道:“不知道你的要求,是什么?”
“放出消息,说我已逃离出城。”
……
……
“笃笃笃”。
是叩响木门的声响。
门扉打开,一人站门内,一人站门外。
香染抬着头,直直地盯着站在门后的这人,眼中带着一丝的渴望,除此之外,满是隐忍。
顾腾誉眉毛一挑,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她。
两人对视半晌,最后还是由香染开口:“你,你想到办法了没?”
“想到了。”
“是什么办法?”她急切地问道。
从她敲门,打开门,见到顾腾誉为止,她的心都是平静的。就连刚才一开始看见他的那张脸的时候,她心里也是非常平静的。
然而她现在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慢慢地爬上她的心头,又一点点地缠绕她的一整颗心,令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后的安宁渐渐破碎。
顾腾誉眼神里的柔光,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从前只习惯了和他互相仇视一番,从未曾想过对方也会有一天不再和她争吵,她非常地不习惯,甚至是……有些排斥。
所以,香染想要马上得到答案,不想再无所事事地面对他。
对!只要行动起来就不会在意别的什么了!
香染如是想到。
顾腾誉不紧不慢地道:“这个办法嘛,当然是不用我们亲自进都城里头调查,我们呢,就找附近的樵夫,或者从都城里出来的商队,问上这么一问,不就知道了!”
顾腾誉一边说,还一边慢慢地弯下腰,一点一点地,慢慢贴近香染。
他越是贴近,香染就越是往后缩去,搅得香染差点就支撑不住要往后倒去。
香染气愤将他一推。
她指着向门里后退半步的顾腾誉大骂道:“我放下架子来和你商量,你竟然还要这样戏弄我!好!我自己查去,你在这里待着吧!不用你帮我了!哼!”
顾腾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好像确实有些得寸进尺了。
至于自己为何会这么得寸进尺,大概是因为看见她穿上了他买来的那件衣裳。
细想想起了从前种种,顾腾誉觉得很是后悔,后悔是后悔方才的心急,他倒是不后悔从前捉弄过她。
反而觉得,看见她那各式各样的不知所措和生气,倒是有意思。
他也不急着要追上去,关上了房门,像是在散步一样,哼着小曲,走向香染气愤着离开的方向。
这个小镇不大,借着都城前往留国的商队慢慢发展壮大,可惜繁荣的程度实在有限,除了给商队做一个中转站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特色。
然而,正是这样的条件,却是对香染来说十分地有利。
既然这里大多数的人为商队的人,那她就不用东找西找,白天等夜里等,盼着从皇城里出来的商队马上出现。
“原来你也听闻了那天的事啊!”一个商队的人,牵着伏着水袋和干粮的马走到客店一旁,边走还边和香染聊上了。
“对啊!那天我出城的时候看见了,好大的阵仗呢!有什么法术,还有一大批的军队,吓得我只敢躲在角落里,偷偷看。”香染嘴巴说着,手还没个停下的时候,一边说着那时候的状况,又一边以手作状,夸张得不行。
那人见状,越发地对那天的事感到好奇:“那你躲在角落,看到了什么?”
香染装作遗憾,道:“哎呀,人太多了,一层又一层的士兵围着,我怎么看得清楚?后来想再看,就被我哥给拖走了,后来的事,你清楚吗?”
那人将缰绳捆绑在一木桩上,叹道:“后来两只妖怪都逃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呢!可恨那些妖怪,无法无天,害了人还逃了。”
香染一听,皱眉道:“什么?害了人?害了谁啊?”
“东络织厂的少东家,还伤了和他同住的穗宁织厂的少东家,可怜那少东家年纪轻轻,竟就这样无辜地丢了性命,唉,这妖如此之横,天下又得不太平了……”
香染眉间皱意更深。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竟然被一人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