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仆从男子恭敬地请示:“她行迹鬼祟,好像是要偷东西,要不要我去把她捉来?”
被叫做“五爷”的年轻男子望向不远处岛上猫着腰,蹑手蹑脚的那个身影。
小姑娘绿衫绿裙,像春风中柔软稚嫩的冒着新芽的柳枝。
五爷神色悠闲,唇角噙了一丝笑意:“不必,偷到我们蓬岛瑶台来了,胆子真不小。你传话,叫他们都让开,别吓着这个小姑娘。”
仆从男子立刻走出船篷,站在船头发出几声鸟叫,那边很快给了回音。
仆从男子这才回来重新坐下,看着那小姑娘已经摸到院墙边,准备朝上爬了,他又忍不住问:“难道就由着她这样?您看她运气真好,误打误撞的,把所有机关都避开了。”
“当然不能由着她。”五爷淡淡一笑,看着那抹纤细的绿色已经上了墙头,道:“你忘了黑仔了。”
仆从男子就笑:“是,黑仔又凶又厉害,见到生人就会大声吼叫,没有我们的命令却又不会伤人,正好可以把这个小姑娘吓走。
仆从心里想,这小姑娘真有运气,赶上主子心情好。只希望等会黑仔跑出来,这小姑娘能跑回到自己船里,而不是吓得晕过去。
正想着,突然听见自家主子喊他:“青峰,叫人去把那边等着的那张船赶走。”
青峰一愣,应了一声是,立刻用鸟语发号施令。
只是他有些纳闷,那这样一来,等会黑仔来了,这小姑娘该怎么办呢?
难道他看错了,主子并不是心情好,也并不打算放这小姑娘一马,而是要狠狠收拾她?
青峰暗暗点头,对,嘛,这才符合主子的性格呀。
可怜这小姑娘恐怕要吃大苦头的,今天的一切,便是她一生的噩梦。
不过这也怪不了主子,谁让她到蓬岛瑶台偷东西的呢。
不过,有点不对呀,她好像不是想进院子偷东西,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长竹竿,竹竿的另一头绑了刀具,正用力够那棵高树,好像是想把上面的那个大果子摘下来。
这果子大,一年就结一棵,一开始他们还挺稀罕的,都争着抢着要吃,后来发现味道一般般,寡淡如水,就再也没有人去管这果子了。
这小姑娘莫非是个贪嘴的,因为从前没见过所以想尝尝?
小岛上突然有汪汪汪、凶神恶煞般的嚎吠声传来,一只通身漆黑、精壮彪悍、如恶狼般凶狠的大黑狗窜上了墙头。
“啊!”墙头上那小姑娘一声惊叫,又很快消了声。
青峰心想,难道真的被吓晕了。
他抬眼一看,只见黑仔兴奋地摇着尾巴,两条前腿不停去扒小姑娘,嘴大张着伸出舌头拼命去舔那小姑娘的手。
青峰愕然,说好的凶神恶煞、如狼似虎呢?
这奴颜媚骨、一脸巴结讨好像的哈巴狗样,还是平素那个高冷,除了主子谁都不让碰的黑仔吗?
难道主子背着他们结识了小姑娘,没介绍给他们,而是先让黑仔认了女主人?
吃惊的何止是青峰,五爷也收起了轻慢的神色,眼中有怀疑浮上来。
其实江令宛也很吃惊,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见到黑仔了。
看到黑仔汪汪叫着跑过来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前世她到主子摄政王身边之后,一直是她养着黑仔。她自然知道这狗脾气不好,对生人很凶,一声令下,他就会扑过去咬人。
刚才她还以为黑仔要扑过来咬她,毕竟这时候她还没养它,它还不认识她。可是没想到,它竟然扑过来跟她亲昵,讨好她,亲近她,跟从前她出门几天回来时,它迎接她一模一样。
前世,她是被一场风寒击倒的,她病得时候,黑仔精神也怏怏的,它一直在她床边陪着她。她闭眼的时候,黑仔急得跳到她身上,拿舌头舔她的脸。
前一刻感觉脸上痒痒的,后一刻一睁眼,她就重生到十二岁,出现在江家她的闺房了。
江令宛有些诧异,脑海中灵光一现,忍不住又“啊”了一声蹲下来。
她熟稔地揉着黑仔的头,惊喜不已:“黑仔,你跟我一样,你跟我一样对不对?”
黑仔不能开口说人话,却仰着头舔她的脸,两只圆圆的眼睛里都是热烈的思念。
这下江令宛肯定了,黑仔就是跟她一样重生了。
“好狗狗,乖狗狗。不枉我这么疼你,真是乖黑仔。”江令宛将黑仔抱在怀里,一人一狗亲近了好一会才放开。
“乖黑仔,我要摘双月椰,你别发出声音,帮我把风,有人来了告诉我,懂吗?”
黑仔汪汪叫了两声,见江令宛以食指点唇,嘘它,它立刻噤声,端坐在墙头,不时东张西望替江令宛把风。
江令宛便一心一意够起椰子来,有黑仔帮忙,她不必担心自己被人发现,不必分神,很快就把椰子割掉了,咕咚一声椰子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
黑仔纵身一跃,扑了下去,等江令宛从墙头上爬下来,黑仔已经跑到椰子边了。
“真乖!”江令宛抱起椰子,不忘摸了摸黑仔的头夸它,然后说:“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黑仔急了,跟着她走,还用牙齿咬住她裙摆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