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换好了,贺川南重新把温暖抱回床上,挼好被单。他把药片和杯子递了过去,面无表情提醒:“先喝水,再吃药。”
“我不需要吃药。”温暖往被窝里缩:“多喝水,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
“起来,把药吃了。”
贺川南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都多大一个人了,居然害怕吃药?
温暖翻身背对着贺川南,语气坚决:“发烧而已,靠自己的抵抗力就能好起来。要吃,你自己吃。”
居然还杠上了?
贺川南微怒,把药片往嘴里塞,快速含了一口温水。他钳住温暖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低头吻了下去。
药片连同温水,全部喂给了她。
“苦……”温暖嫌弃得很,用力擦了擦唇角说。药片浸湿以后,更难吃了。
好歹她也是病人,能别动粗吗?
“张嘴。”贺川南命令道。
没等温暖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塞进一块蜜饯。蜜糖的甜味很快驱散满嘴的苦涩,她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还有吗?”她撅着嘴,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话落,温暖又被投喂了一块蜜饯。甜食的好处在于,能瞬间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这个男人总喜欢甩一巴掌,然后给一粒糖。
吃完蜜饯,贺川南又喂温暖喝了一点水,然后扶她躺下。
也不知道是药效的缘故,还是体温过高,温暖反倒睡不着了。
她转过身,撞入了贺川南的视线。四目相对,似乎不说些什么,气氛就会很尴尬。
要不,解释一下刚才在酒吧的事?
温暖光明磊落,可不想担着偷男人的罪名。
“我和陆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清楚自己已婚的身份,跟他吃顿饭是正常交际,没有其他想法。”
顿了顿,她接着补充了一句:“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态度诚恳,让人挑不出毛病。
贺川南眸光微敛,伸手挼了挼被单,命令道:“吃了药好好休息,这笔账等你好起来再慢慢算。”
这么说,意味着相信她。
见好就收,是温暖做人的原则。裹紧被单,她“嗯”了一声很快又睡过去了。
看着女人熟睡的侧颜,贺川南陷入了沉思。活了三十年,他从没试过情绪失控,而且还以那么偏激的方式发泄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他承认在酒吧见到陆伟霆的那刻,简直气疯了,压根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贺川南向来冷静自律,没想到最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打破习惯。
贺太太真是麻烦精!
原以为吃了退烧药,睡一觉醒来就会退烧。没想到第二天中午,温暖烧得更严重,体温最高的时候飙到了四十度。
贺川南看情况不对,马上把温暖送到医院。
一系列检查过后,医生诊断为肺炎。
“病人应该是呛了水,才会引起肺部
的炎症。住院挂几天点滴,应该很快会好起来,贺总您别太担心。”医生解释说。
呛了冷水?
贺川南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脑海中浮现起昨夜强迫她冲冷水的情景。那时候他气坏了,压根没想到天气这么冷,她的身体会受不住。
病来如山倒。
温暖的身体向来很好,不知为什么洗一次冷水澡就变肺炎了。她难受得很,大部分时间烧得迷迷糊糊的,隐约记得有人守在病床边喂她喝水、擦汗。
住院的第三天,温暖终于退烧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她硬撑着坐起身,想要给自己倒一杯水,结果没抓稳摔倒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沙发上的男人醒了,一个箭步上前,摸了摸温暖的额头。
“退烧了。”贺川南倒了一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温暖的面前。他似乎没睡好,眼底下一片乌青,下巴上长满了胡渣子。
在温暖的记忆里,这个男人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任何时候都会保持精致和完美。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你怎么在这里,不用回公司吗?”温暖一口气把水喝完,疑惑地问道。
沙发旁的小茶几,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夹。贺川南该不会一直留在病房里照顾她,把工作也带过来了吧?
不可能!
温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在她的认知里,贺总即使不回家,也会在公司里待着。于她而言,工作以外
的东西都不足挂齿。
也许,是他刚好今天有空过来看她。
贺川南在床边坐下来,没有说话。过去三天,他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温暖,几乎没有怎么合眼。
他从没照顾过病人,贺太太是第一个。她的肺炎是因他而起,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陈嫂熬了海参粥送过来,我给你盛一碗。”贺川南说话的同时,也不管温暖是否饿了,直接盛了一晚海参粥。
他尝了一口试温度,觉得合适才用勺子送到温暖的嘴边。
温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贺川南要喂自己喝粥。难道他在粥里下了药,惩罚那天晚上闯下的祸?
突然间,她觉得海参粥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