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使劲儿站了起来,满脑袋热血乱撞:“我去!姑丈,你照顾我孩子吗?”
他也不问文章侯,直盯盯询问老侯。老侯在这个地方上险些让他逗笑,骂道:“这事情还只是这般商议,不见得真的要你去死!”忽然啼笑皆非,厉声喝道:“你们兄弟怎么不想一想立功,就想到死上面!”
……
小半个时辰后,老侯走出房门,大老爷后面跟着,清风明月下往厅上去。
“父亲,真没想到这兄弟几个也有让我刮目相看的时候。”大老爷微笑。
老侯哼哼几声:“也出乎我的意料,我也以为他们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大老爷揶揄:“早几年,不是让掌珠侄女儿打得各自早飞开。”
老侯愣住,随即大笑出来:“这是分得久,就必然合,哈哈,掌珠这孩子,这事情办得好。”
大老爷跟后面凑趣:“分分合合,是天道也。”
……
掌珠勾起嘴角,宝珠回来了。宝珠还没得及给她送信,是南安侯府来请掌珠知道。同坐的老孙氏再叨叨,掌珠自有心思,就没那么烦恼。
“媳妇啊,你掌家,你还有铺子,和你娘家妹妹同办,就是抄家也抄不走。现今你叔叔们穷下来,你不管哪个管?”
从去年文章侯兄弟让抓走,老孙氏就每天来烦掌珠。
掌珠把耳朵丢给她,还是似喜非喜的望向地面。
铺子地契侥幸是宝珠的名字,当时写宝珠名字纯属私心,怕家里人知道,嘴巴一张:“你是我家的媳妇,你的东西怎归不在家中?”
养活公婆和祖母,掌珠没说的。但归于家中,紧接着就二房四房的全贴上来,掌珠吃不消。
对老孙氏和侯夫人往隔壁送银子,掌珠想我都装瞧不见,再得寸进尺打我主意就不好。
一角儿摆着沙漏,再过一刻钟是老孙氏睡觉的钟点,掌珠默默等着。
最后一粒沙子掉下去,外面梆声起来,掌珠就要起身劝祖母回房,外面人影子一晃,进来三个人。
“啊?”掌珠惊骇张大嘴,他们怎么会过来?
进来的不是别人,自己公公、二老爷、四老爷。
要说二老爷会上门,掌珠没太大吃惊。二老爷有时也来看看母亲,二太太是一步也不过来。但四老爷也在,他是老孙氏最宠的小儿子,仗着虽分家母亲却丢不下他,早就扬言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这个她,自然是指掌珠。
下面还有更吃惊的。
文章侯兄弟对孙氏见过礼,二老爷四老爷转向掌珠,主动招呼:“世拓媳妇,近来可好?”掌珠直愣愣呆若木鸡,平时的伶俐机灵全都飞走。脑子里一片混沌中,只有一句话,二房四房真的是过不下去了,不然不会登我的门。
老孙氏见她不回话,不满的瞪她:“世拓媳妇,二叔四叔和你在说话,你犯什么混!”老孙氏对掌珠分家的不满,家逢大难后不主动照管叔叔们的不满,一下子爆发。
尖刻地责问:“你是不是要逼死叔叔们你才满意!”
掌珠回过神,一刹时,对老太太偏心的愤怒、对自己操持家务辛苦的委屈、对旧事的怨恨全都上来。
面庞儿一白,以她性子就想回上一句,不见得要尖言尖语,用解释的口吻就能反驳。四老爷先于她道:“母亲,”他上前几步走到孙氏膝前:“世拓媳妇平时辛苦,您不要骂她。”
“啊?”掌珠又原地僵住。
四房里为我说话?
做梦,我做梦呢!
……
“宝珠,真的是你回来。”
袁家大门上,掌珠和宝珠抱在一起。
京里袁宅以花为障,隔开袁训夫妻、袁夫人和老太太的旧居所。没有二门,宝珠就早早候在大门里面。
姐妹都有泣声,宝珠把掌珠看了又看,掌珠把宝珠看了又看。都有由衷的语声:“大姐,你瘦了。”
面庞儿更俏丽不可方物,但宝珠生出怜惜。想大姐当家,又遇到福王谋反,必然操碎了心。
掌珠笑盈盈:“宝珠,你胖了。”
宝珠懊恼,嘟起嘴儿,旧时娇憨不改:“偏是要说这句。”掌珠扑哧一乐,和宝珠往里面走,四下里张望:“孩子们在哪里?怀瑜怀璞,还有佳禄佳福不是?”又问:“你回来了,加寿不接回来亲香几天?”
“怀瑜怀璞在宫里,姐姐舍不得,昨天不让出宫。”宝珠微有面红,掌珠没看出来。含笑听宝珠说下去:“加寿等会儿回来,把弟弟们带出来也未可知。佳禄在母亲房里……香姐儿,”
叫出来。
演武场大片空地上,一个小小孩子,带一头花儿,后面跟两个奶妈四个丫头。
她的衣裳花团锦簇,也不如她的小面庞吸引人。
“生得这般好!”掌珠脱口而出。她要是一动不动,告诉掌珠说是珍珠宝贝做成的掌珠也信。
小面庞散发光泽,小手小脚无一不精致似能工巧匠做成。
宝珠又骄傲又叹气:“好是好了,性子可古怪呢。”见香姐儿走来,宝珠事先提醒:“要是她等下不让你抱,大姐你可别恼,这孩子,”
说到这里,香姐儿已到面前,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