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 她为何要走?这里是仪元殿,是处理朝政之地, 庄重肃穆, 可不是让谁在此行苟且之事的!
她压下了满腔莫名其妙的怒火, 黑着脸, 朝殿内踏了一步。
楚琅见了她, 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嗓音低沉悦蛊惑:“怎么会不是时候?皇嫂来找臣弟的话,自然时时刻刻都是方便的。”
苏语怜的目光冷冷地暼向他腿边上的小宫女, 阴阳怪气道:“摄政王好雅兴,批阅奏折, 身旁还有美人相伴。哀家还当摄政王日日忙碌,原来忙碌的另有其事?”
似乎是对她此刻的表情很感兴趣,楚琅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的脸瞧了好几眼,直瞧得她面色越来越黑, 才淡淡吩咐腿边的小宫女道:“你先下去吧。”
小宫女这才回过神来, 喏喏应了一声:“是。”
她扶着桌角缓缓起了身,面朝苏语怜的方向行了礼, 随后便垂首, 小步小步地朝殿门处走,走两步还要回头看看摄政王,一副念念不舍的模样。
这副场景, 苏语怜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好像自己成了破坏人家好事的恶人似的。她眉心微蹙,冷冷道:“不必刻意回避,哀家要同摄政王所谈之事,没什么可避讳旁人的。”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冷硬,那小宫女望向她的眼神更加害怕了,仿佛她是吃人的妖怪,都快要发抖了。
“等一等。”她出声叫住了小宫女,在对方不安的神色中,不冷不热.地开口问道:“上回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一样:“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名唤辛莲。”
苏语怜眉心蹙得更紧了些,难道男人都喜欢这种胆子比兔子还小的女子?她仔细端详那张同自己有两分相似的面容,想不通,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本王命你退下,听不懂?”楚琅不悦的嗓音沉沉响起,小宫女一惊,连忙应是,一路小跑着退出了仪元殿。
苏语怜方才被强行压下去的火,又有了冒头的趋势。她转过身子,微微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来:“哀家有那么可怕吗?摄政王这么迫不及待地出手维护,怕哀家吃了她不成?”
楚琅眼角眉梢皆是含情脉脉,浅笑吟吟道:“这可就是皇嫂误解臣弟了。臣弟不过是,不想有人打扰皇嫂和臣弟之间的二人世界罢了。”
苏语怜一脸愕然地望着他,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前一刻还在跟另一个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知做了何种见不得光之事,下一刻换了个对象,又开始说些暧昧的不清不楚的话。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楚琅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低低沉沉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殿内回响,无孔不入,在苏语怜听来,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挑衅和嘲笑。
分不清是恼羞成怒还是如何,苏语怜一气之下,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绝不退缩的想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要走。
短短一瞬,她面前大开的殿门被一阵掌风扫过,砰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上了。
“皇嫂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呢?”身后传来可恶的慢悠悠的嗓音。
她猛地一回头,楚琅竟已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身后不过一步远的位置,而她还对此毫无知觉。
“哀家还不是体谅摄政王,怕耽误了摄政王的好事吗?”她一字一顿,近乎咬牙切齿道。
“皇嫂为何生如此大的气?气坏了身子,可是疼在臣弟心中的。”他一边说话,目光落到她那满头青丝上,伸出了手,想替她摘了不知何时蹭上的一小片叶子。
苏语怜毫不犹豫地抬手打落了他的手,冷冷的嗓音里有着不甚明显的嫌恶:“别碰我。”
楚琅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片刻后,他收回了手,低低问道:“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她也搞不清自己的火到底是冲着什么去的,一时噎住了,好半晌才替自己找了个正当的理由:“摄政王几次三番将哀家批阅过的奏折打了回去,究竟是何意?”
如此折磨她,自己却享受美人在怀,这世上哪有这样不公平的事?
“呵。”楚琅闻言哼笑了一声,“臣弟还当是多大事,值得皇嫂如此大动肝火。”
他这副无所谓的模样,令苏语怜十分想再给他一巴掌。但楚琅似乎是看穿了她跃跃欲试的巴掌,似笑非笑地半开玩笑半警告道:“臣弟说过了,一巴掌,一个吻。打不是不可以,皇嫂要准备好了。”
他一提这句话,她千方百计地想要遗忘的记忆,便轰的一下全涌进了脑子里,全部的感官都被那日凶残的血腥味十足的吻所占据。
楚琅眼见着面前的小东西,粉嫩嫩的脸颊连带着白玉似的耳垂,瞬间充血爆红,甚至连露出来的一截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了绯红。
怎么会这么害羞呢?他盯着她赤红的耳垂,心里没边没际地想着,不过亲吻这种事,多来几次便会习惯了吧?
苏语怜此刻又气又羞又恼,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她不知该如何发泄内心的难受,只好猛地抬起两只手抵在了面前的人坚硬如铁的胸膛上,然后跟老黄牛垦荒地似的,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言不发地将人往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