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顶了,那些自以为棋手的人,不再退避,也不能退避,只是要杀圆觉和尚,必先解决那些炼尸,他们不敢保证,那些死与炼尸之手的炮灰,会不会也发生尸变,如要那样的话,对于灵县无异于是一场灾难,一旦真的成真,他们这些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有些人也不免后悔,招来这些炮灰,去消耗圆觉的元气,可又因那些炮灰,成功的趟雷,这“后悔”二字,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倒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忌讳,如要在说什么,倒自觉愚蠢和无能。
菩萨庙中的突变,彻底击垮了那些炮灰,死去的人,好似霜后的枯草无人问津,还活着的人,几近全部变成了无头苍蝇,他们如今心心念念的,只有“逃命”二字,就连那些鬣狗也不例外。
没有人理会那些人的慌不择路,韩维几人只顾逆流而上,如要不是因为,他们无力承担,不处理这件事的后果,去代替那些炮灰,此刻的他们,也当得起一声称赞,能在这个时候逆流而上,不仅需要莫大的勇气,更存着让人钦佩的担当。
如此一切,张墨全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关注最多的,却是那些炮灰的生死,以及那些炼尸的凶残,在韩维等人选择逆流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两个声音,依旧坐观事态变迁,或者提刀而上。
“绝对不能犯傻,我怎么可能是那些炼尸的对手?好不容易有了逆天改命的机会,岂能不珍惜此身?”
“后退一步,便再无回头之路,李道然曾言,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便再难回头,扪心自问,你真的愿意“苟且”一辈子吗?既然这样,那还谈什么逆天改命?再说是因为什么,你才有了逆天改命的机会?莫非不怕现在选择后退,持刀人的前辈们,来找你算账?纵然不会剥夺持刀人的身份,可失去他们留下的庇荫,你不觉的,你所要面对的,根本就是一条绝路吗?”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都在,从获得了持刀人这个传承那天起,就一直存在,只是以往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选择的机会,便不需要遭受这种困惑,但是上了朝云观,去了清溪镇,往日便注定作古。
从见证黄家姐妹与刘家达成协议的那一天起,其实这个问题,便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但张墨一直在那里“苟”着,他把时间用在了修炼上,用此方法,回避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真的能够回避的了吗?
从去了清溪镇,张墨一直都在尝试着忽略他自己,努力去做个透明人,但是就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哪件事又真的与他无关?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有他的影子,绿柳庄的事情与他无关吗?他要是没有制止黄家姐妹,刘家就变成了绿柳庄,他要没有参与黄家姐妹与刘家的恩怨,圆觉和尚也没有机会造下这么多的孽,他一直都在局中,只是他不愿意接受事实,所以到了南山下,他依然强行称自己为看客,且打算坐视到底。
如今两个声音在脑海中争论不休,是因为事情到了临界点,所以必须面对,春三十娘说的不错,他的灵魂不允许苟且,可这些年的经历,偏偏告诉他,只有苟下去,才能活的更久,但他那不甘的灵魂,又不愿烂死在泥潭里,人心就是这么复杂,而他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只是纵然这样,如要他没有背负持刀人的传承,也无需这般难做,恍如火山即将喷发,他之前的压制,导致了现在,一旦处理不好,必将失控的局面。
张墨想起了那些老人常说的一句话,该定定性了。此刻他的目光,变的极为幽邃,坚持与挣扎,逃避与面对,全都被深渊给吞噬,张墨注视着所能看见的一切,先是速度缓慢的剥着包着断刀的粗布,可等他握住了刀柄的那一瞬间,其眼中利芒一闪,一把扯掉了剩下的部分,直愣愣的道了一句,“却是该定定性了!”便在自从他有所动作,就一直盯着他的那几人的目光中,朝着庙门处冲了过去。
他无暇理会,那几人的窃喜和不解,也不管另外一人的焦急和暗恨,此刻的张墨,就好比冲破了几万年的封印的存在,心之所想,只念一地,冲到庙门前,让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安息,送那该死人上路。
冲出的张墨,只有一人,可他势不可挡的气势,却犹如百万大军,那些与他相逢的逃命者,被他唤醒了过来,打算与圆觉背水一战的韩维等人,更因他此刻所散发的气势,而脸色数变。
只是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们多想,他们也没有机会,去着手他事,已经与那些炼尸交手的他们,把心思藏了起来,刀锋所向,尽是那些炼尸的头颅,但那一直关注局势的圆觉,看到张墨之后,眼中却骤然迸射奇光。
“杀!”韩维等人一时拿捏不定,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与张墨交流,而根本没有打算与韩维等人交流的张墨,与炼尸接触的那一瞬间,低沉的猛喝一声,挥刀斩向了狰狞的人头。
“吼!”
韩维几人手中所持都是法器,而另外几人虽然有所不及,可他们手中的利器,却也绝对算得上神兵,可是纵然如此,在他们与那些炼尸对战的时候,也无法轻易斩杀炼尸,能重创与他们对战的炼尸,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可张墨手中所持的那把断刀,在韩维等人眼中,根本与烧火棍没什么区别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