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妃呵呵假笑几声:“叔母还真是说话不嫌口气大。难道少商是因为你喜欢,子晟才去求亲的?女莹你倒是喜欢了,可子晟不喜欢,她嫁过去了吗?”
“不许拿女莹说事!”汝阳王妃大怒,又朝丈夫大吼道,“你是死人吗,看着孙女叫她编派也不啃声!”
“老媪闭嘴,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子!若不是你整日鼓动女莹,我早给她择一个好郎婿再家里!”汝阳王的嗓门也不是一般大。
皇后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耳朵,轻声道:“叔父,您先和虞侯坐下,有话慢慢说。子晟别愣着,扶老王爷坐呀。”
凌不疑依言行事,让老王爷和虞侯坐下后,很自觉的挪步到少商身旁坐下。
少商小心的侧头,以口型道‘对不住,我可能又闯祸了’。
凌不疑飞快的捏了一下她软软的小耳朵,也以口型道‘你不闯祸才是怪事’,想了想,又道‘放心,有我呢’。
少商放下心来,正想再说两句俏皮话,皇后忽回头横了他们一人一眼,他们只好噤声。
“……霍君华是什么人,当初你也恨的什么似的,为何今日却为她说话!还不是有意和老身过不去!”汝阳老王妃团团看了一圈,发现唯一可能的友军居然只有越妃。
“叔母,我自小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越妃沉着脸,“霍君华和我的恩怨是一回事,可她从来没对不起凌家过,更没对不起她儿子凌不疑!”
“她对凌益情深意重,从头到脚帮扶凌家。可凌益呢,妻儿生死未知还没一年呢,就跟淳于氏不清不楚,他对得起霍家吗?至于十一郎,当年兵荒马乱,缺衣少食,他们母子流离失所。霍君华把皮裘裹在儿子身上,省下口粮给儿子吃,这才熬了下去。那个时候凌益在哪里?哦,他正张罗着要迎娶继妻了!”
她刻意嘲弄,“霍君华寻回来时,瘦的皮包骨头连我都认不出了。她再品行不堪,也是个好母亲。她没有对不住儿子,那么凌不疑也不能对不住她,去讨好什么淳于氏!就是凌益发话也不行!今日我把话放这了,回去我就向陛下皇后请奏,淳于氏以后非召不得入宫!”
淳于氏低头听着,难堪之极,几乎跪坐不住。她此时深恨自己沉不住气,今日来寻程少商的晦气,结果自讨苦吃。
汝阳老王妃脸上又青又红,巡视一圈众人:“好好,你们今日是来故意来打我脸来了!”
说着她忽拔下头上数根发笄,用力颠踏晃动几下,披散下一头保养极好的头发,对着皇帝撒起泼来,“陛下,淳于氏再不好,也对我有救命之恩,今日你们羞辱她,就是羞辱我!皇帝今日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长秋宫中,看看天下人怎么说?!”
“你要死?”汝阳王捂着胸口,不禁又惊又喜。
老王妃立刻反口,大叫道:“死前我先到外面去叫屈喊冤,看看陛下如何对待庇护他们兄妹几个长大的叔母,看看他的好名声还保不保的住!”
皇帝面色不悦,汝阳王则去揪虞侯的衣襟,吼叫道:“你看你看,她就是这么一个疯妇,一有不如意就要死要活的撒泼。当初我要休妻,是你说什么糟糠之妻不下堂,还给我出个馊主意,说什么‘分居不休妻’,让我去城外做什么修士,我连《道德经》都没读清楚,却去修什么道,真是苦也!好好,我不休妻了,我现在绝婚行不行,我要绝婚!”
虞侯哭笑不得,连连唉声。
“你敢?!”汝阳王妃立刻冲过去,揪扯丈夫的衣袖,又打又捶,哭哭啼啼的痛骂起来,“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有两个儿子为陛下打仗死了,你们居然敢这样待我!”
汝阳王用力掰扯开老妻,也骂回去:“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们虞家没死人么!那也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不心疼,只有你一天到晚到处念叨,简直不可理喻!”
说罢,他转头对虞侯嚎道,“就是囚徒也有个刑期啊,我实是受不了了。家产儿女我都和这老媪一人一半还不行吗,家财都给她也行啊,我可再也受不住她了!总有一日,全家都叫她给害死了……”
老王爷虽言语夸张,但言下之意人人都知道。
虞侯苦笑道:“并非晚辈有意为难老王爷,可陛下如今兴盛儒学,老王爷若开了这个口子,休弃了糟糠之妻,那群儒生还不定如何议论呢……”严重点,还可能牵扯到皇帝对一干功臣的态度问题上。
这时,越妃忽开口道:“叔父最爱热闹,修什么劳什子的道法,照我看啊,应该叫叔母去那三才观里修心养性才是。”
虞侯抚掌笑道:“娘娘说的是,这倒是两全之法。”其实他也有这个意思,就是做臣子的不好张口而已。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一齐以目光请皇帝示下。
皇帝缓缓道:“老王妃年迈昏聩,时有疯癫之举,致使君前失仪,就送去三才观好好休养吧。曹成,你从宫里调拨些人手去三才观……好好照看叔母,不要让外人前去打扰。”
汝阳王妃无力的瘫软在地,满心惶惑,似乎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
淳于氏更是惊恐无比,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少商看了看她二人,忽凑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