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凶巴巴的一臂伸去抓住她的一条细嫩的胳膊,将她整个人便囚在了自己的怀中。花眠微微一怔,看霍珩急得脸红,自己也不大忍心,俯身就搂住了他的劲腰,嘴唇循着他的唇亲了过去。
密雪无声,寝屋内温暖明亮,一室春光。
粮草告急,沙州城中储备不足,恐狡猾的西厥胡兵卷土重来,必须有备无患才可,霍珩带着几人飞骑出了城门,赶往正于张掖看马的向元圭下榻之处。
这一去便是十数日不得归,他走之后没有多久,便有手下的兵将前来,说要为花眠迁府,让她搬去总督府,花眠自然一切听从霍珩行事安排。
但这段时日她总疑心什么事将要发生,督军府邸距离青牛部落的牧场不远,傍晚更是有青牛部落的西厥少民,穿着黑鹰图腾的貂裘,捧着已死的猎物向将军夫人献宝,请求笑纳。花眠不便亲自接见,让姜葵代为收下,并也代为传话回去。
等姜葵回来,已死的猎物被送入了庖厨,花眠才问道:“他们的蒙初公主,还在牧场上么?倒是许久不曾见了。”
姜葵点头说道:“我问了那个西厥人,他说是还在,蒙初公主自从那日见了夫人之后,就乖乖地回了牧场,成日里待在王帐之中不出来了,这时节西厥勇士都喜好打猎,据说那个蒙初公主是最勇武的女人,但她这一次竟然没有参与雪猎。奴婢觉得事有蹊跷。”
花眠淡淡道:“她是觉得脸上无光了不敢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姜葵憎恶蒙初贪心不足,惦记别人的丈夫,把主意打到了霍将军的头上来,听如此说,也觉得解气:“但愿是如此!”
花眠的十根纤纤白指之中勾着银针彩线,她垂目又缝了几针,仍是感到心绪不宁。末了,她抬起头来,“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蒙初的几个部下对她有意。”
“是的!”姜葵立刻回禀说道,“奴婢自己都见过好几回了,那个公主走到哪里,身边就有好几个跟屁虫,又是送花又是宝石的,殷勤无比,但那个公主对他们是一个也看不上,时常嫌他们烦!”
“这些人,也是蒙初的左膀右臂么。”花眠问道。
姜葵说道:“看样子是,奴婢瞧他们的打扮,官位都不低,恐怕也是出身贵族,不然他们怎么敢就求娶公主呢。”
说得有理,花眠彻底放下了针线,“姜葵,你到将军的营帐去问问,看看谁与西厥人打的交道最多,认得公主身边那几个心腹,把他们叫过来。”
“夫人既然疑心,咱们直接告诉将军就是了。”
花眠扬手,“怕打草惊蛇,也恐怕是我疑心甚重,一切等确认了再说。”
蒙初是青牛部落的女将军,亦是女诸葛,她的心思多,战场上讲兵不厌诈,怕她又突然反水,故而不得不防备。
姜葵应是,折腰缓步走出花眠的寝房,她去后不久,花眠移步到了府邸的前院正堂春明堂等候,更备了酒水茶点,酒仍温着,耿六便来了。
见是他来花眠感到有几分疑惑,因为马球的事总觉得此人靠不住,因此略微有些失望,耿六来后便叩拜说道:“霍将军麾下,属哥儿们几个跟随他最久了,但他们都跟着将军到张掖收债去了,只剩六子一人尚在,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耿将军说哪的话,也不比行此大礼,严重了。”花眠让他起身,说明意图,“扎罕王入玉门关,到牧场休养生息也有一段时日了,前不久他的女儿来将军这儿勤勉,这些时日却似乎抱恙不出,我心中实在担忧。就请耿将军跑一趟,代我慰问一二。”
耿六面露为难,“夫人心意是好的,小的自然也该照办,不过那蒙初脾气骄纵,又是公主之尊,我怕是见不着她啊。”
“不妨事,”花眠拂手轻笑,“你就代我,向她身边的几个部将传达意思就是了,听说耿将军与西厥交手甚多,对公主身边的裨将个个都认得?”
“原来只是这,这小事!小的这就为夫人走一趟。”
耿六豪阔地拍胸脯保证,“夫人有命,六子万死不辞,这就去,片刻不耽误。”
花眠惊喜过望,起身回礼。
如今西厥青牛部降魏,与魏人化干戈为玉帛,耿六想入一趟牧场见几个人,这不算什么难事。扎罕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身边也没几个像样的军师,再加上耿六一贯给西厥人老实的印象,料他也不会撒谎,因此招待还算是尽心。
耿六回来之后,就对花眠事无巨细地禀报了牧场上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