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府里着实苦啊!这府里上下,自王爷王妃,到寻常下人,哪个是真心待咱们?”
杜景正哭得天昏地暗,闻言更悲痛欲绝:“世道如此,自父亲去世,我们母子境况一落千丈,我原以为表兄虽冷性,却也会厚待亲人,怎知会如此?”
陈嬷嬷眸光一闪,摇头道:“王爷若真将夫人当至亲长辈,如何会令姑娘远嫁?又如何会将世子丢进军营?”她压低声暗示道,“世子,如今中原再无依靠,过去侯爷旧部也皆失势,是该另寻出路的时候了……”
杜景眼泪一滞,红着眼眶愣道:“我还能去何处?不若便在军中立功业,像父亲一般挣个权位来……”
“燕军哪还有世子的容身之处?”陈嬷嬷急道,“您瞧,若王爷还有一分情意,怎会迟迟不归来奔丧?”
杜景渐止悲痛,沉吟道:“可天地之大,再无我亲眷?”
陈嬷嬷遂关起门道:“夫人咽气前,曾嘱老婢,令世子投姑娘去。姑娘如今为蒙古汗妃,那处虽不比中原,到底能位居人上……”
“母亲当真这般说?”他心底微动。
“千真万确。”
……
慕容檀回府时,方值徐夫人大殓日前夜。
棺木早已备好停当,却忽闻有人来报:杜景竟挥退下人,趁人不备时,以引魂灯燃尽徐夫人尸身,携骨灰连夜翻墙策马而逃!
丧仪遭此变故,众人皆失色。
刘善回道:“因他将人都赶出了院子,过了两个时辰才有人发现,追出去时,已逃出城外,不知是要往何处去。”
慕容檀自顾除下孝服,冷笑道:“他能去哪儿?必是蒙古。我原在军中给他机会,他既同他母亲一样,便任他去。”
如此,丧事自不必再办,王府原本挂的缟素也皆除下,恢复如初。
却说数月时间,赵广源暗中散步消息,言皇帝换下的将领们,一旦入金陵,便要直接下狱,是以诸将人心惶惶,几番商议后,又遇慕容檀主动示好,纷纷来信表心意。
如此几番来回,金陵接替的新人们陆续到了,该南下的,却一个个称病,借故拖延。
慕容允绪苦等数月,未等到预料的结果,终是等不下去,听了齐澄谏言,令郑家人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