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靖国公应了一句。温氏就立在他的身边,他转身就摸了一把温氏隆起的肚子。
温氏:“……”
不禁嗔道,“太不庄重了些。”
屋子里头,还有丫鬟呢。叫她们看着,像个什么样子呢?
靖国公笑道:“怎么不庄重了?我们是夫妻。”
又对着温氏肚子叽叽咕咕说了两句,温氏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知道了阿珠受伤,靖国公到底也担心,喝了杯茶忙去了春晖堂。
顾老太太平日里,并不会叫儿媳们来跟前立规矩。不过每天晚上,靖国公和二老爷三老爷也会过来看看老娘,陪着吃顿晚饭。今儿一来,却发现春晖堂里头气氛有点儿怪。
春晖堂里太安静了些。
就连站在门口的小丫鬟,见到他也没敢像平常那样扯着脖子通报,就只悄蔫蔫地打起帘子来,让他进去了。
靖国公大感诧异,这是怎么了?
屋子里头,顾老太太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呢,就是脸色不大好看。大丫鬟珍珠坐在脚踏上给她捶腿,翡翠恭恭敬敬地侍立一旁。见靖国公进门,拼命使眼色。
靖国公在顾老太太跟前的时候,总还算不那么傻,过去接过了珍珠手里的美人锤,示意她自己来。
珍珠就起身退到了一边儿。
靖国公捶了两下,顾老太太睁开了眼。
“母亲。”
靖国公赔笑,“儿子捶得可还好?”
顾老太太哼了一声,坐了起来,叫靖国公,“你也坐下,我有话说。”
章节目录 不是不告状
靖国公坐下了,“母亲有何事情吩咐?”
“吩咐倒是说不上,就只想问问你。”让靖国公坐下来,命人给他上了茶,顾老太太才开口,“阿珎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回来?”
靖国公原本以为老太太要跟他说说阿珠,冷不防又被扯到了阿珎身上去了。
提起阿珎来,靖国公心里头就有些郁郁。原配发妻生的闺女,嫡长女,就一门心思亲近外家。头腊月里,他亲自去接了阿珎回来,过了正月也没送回去。
靖国公想的很简单,说到底阿珎是他的女儿,是沈家的嫡长女,小时候在外祖家里住着也就住了,眼看着十岁出头是个半大的姑娘了,再没有一直住在外祖家的道理。
便是王家,也说不出什么来。
王家的确不能说什么,人沈家好好儿的都在京城里,又不是隔着千山万水,从礼法上来讲,靖国公娶了续弦,阿珎也是父母俱在的,哪儿有不肯回本家的呢?
只是出了正月后,王家太太就病了,请医熬药的。本来就是正经的姻亲,没有不过去看看的道理。靖国公亲去问候了一次,王家太太确实病着,瞧着脸色病得还不轻。老太太流着泪说想见阿珎一面。
阿珎是嫡亲的外孙女,靖国公再怎么样,也不能说就不许见啊——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只好送了阿珎过去。
这不是么,两个月过去了,王老太太那病早就好了,孩子不给送回来了。
“这事,儿子也放在心里呢。”靖国公叹气。他王家泰山倒是个明事理的,奈何管不了老妻。
顾老太太哼了一声。其实她一直就不大满意先国公给儿子定下的这门亲事。倒不是说王家根基浅薄,往上数他们沈家也是泥腿子出身。关键是她不喜欢王太太那个做派,总是摆出一副他们王家乃是清流,不屑于结交权贵的架子来,给谁看?
好在王氏并不像她的母亲,进门后当家理事是把好手。就只一样,把个权柄看的太重了些。
像如今的温氏,自从知道有了身孕后,主动就提出叫二太太三太太管家,她只安心养胎。王氏怀着阿珎的时候,七八个月了还不肯放手,叫二太太沾手家事。本就不是结实的身子骨,后来的难产,焉知不是怀孕时候思虑太重了呢?
不过人走了,这些话顾老太太不能说出口,也不欲再多想罢了。
“说到底,阿珎是咱们沈家的孩子。王氏没了,亲家太太思女成疾,想把阿珎接到跟前去。我想着,这也是人之常情,便也没有多说什么。”顾老太太啜了一口茶,缓缓道,“现下阿珎也长大了,再过两年也可以相看人家了。沈家人都还在,一直住在王家,没得叫人笑话。”
王家打的什么主意,可别以为她不知道。阿珎两个舅舅家里,可都不是光有女孩儿的。
“母亲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不是开春的时候,阿珎外祖母又病了一回,才叫她过去的么?想来如今已经大好了,我明日就遣人去接了阿珎回来。”
顾老太太点头,“这几年咱们家里做的可以了,谁也不能说咱们不近人情。倒是王家……”
说道这里,便停了下来。
“明儿你也不要遣人去接,你亲自去。就只说是我托了人寻了一位宫里出来的老姑姑,重金邀请来了咱们家教导姑娘们。再过几天,便要进府了,这对姑娘们是大好的学习机会。”
她就不信了,王家还能拦着沈家的姑娘不叫上进不成?
靖国公答应了,顾老太太便叫他去看阿珠,“可怜见儿的,哭了半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