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几十亩田地,以及通州的房屋货物,说这些都可折卖以抵旧年坑骗所得,只求从轻发落。
若只当他是个靠着媳妇的寻常古董商,这些财物也恰如其分,况他还乖觉,主动献财。换个主官,只怕就这么定案,轻轻放过了。至始至终,他都把那秘宅隐藏的很好。
湛冬看着供纸,仍令羁押狱中。此事中冷子兴所言,他一个字都不信。若只与管家私仇,何必翻墙,这猴七有几分身手,趁这管家出门,狠打一顿也比指使人翻墙入室的合理。
周瑞在外百般打听,才知这回他女婿入的不是顺天府的牢狱,反倒是五城兵马司的大牢。这小偷小摸或寻衅滋事,向来都是顺天府管,就是五城兵捉住也会移交顺天府衙;只有那些江洋大盗或是拐杀重罪的才会进兵马司的大牢。
这五城兵别看不起眼,可大营里足有三千人马。若有个万一,这是拱卫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兵马司护卫外城和内城,禁军卫护皇宫。兵马司的大牢不好进,更难出。
周瑞心都揪起来了,冷子兴进去的第三日一大早,就又到兵马司南城衙门打听。
正说好话,就看见有快马押着人犯进衙门,周瑞一看,唬的了不得,那右眼上有一道疤的他在姑爷家见过!姑爷说是天津卫的一个地主老爷叫刘黑,先前做过镖头,替他压过镖,货物经他手里妥当的很。
与荣国府有点面儿情的书吏道:“不是我不帮你,实则你这女婿犯了大案,别说拿着贾老爷的帖子,就是贾老爷亲至都无用。看在咱们转着弯儿有些亲戚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赶紧叫你女儿收拢了家财,你把你女儿接家去的好。你女儿若被他休了,反倒是你家的好处。”
周瑞好话说尽,又抛了几十两银子出去,才知道些许内情。
周瑞浑噩的到家,一巴掌甩到他女儿脸上:“孽障,那冷子兴到底是什么人,到现在你还不说么?你老子娘,还有你兄弟,一家子都要被你连累了!”
他女儿哭得几乎死过去,周瑞家的忙拦着,气道:“我已求了太太,拿着老爷的帖子,有什么不能了的!不过就是一桩小事,何至于打姑娘呢?”
周瑞气的打战,骂道:“你还护着她!什么小事,根本不是你们说的太太的那桩差事的罪,是好几起子谋财害命的大罪!还是流窜多地,合伙作的人命官司!你们娘儿们在家里,说甚是府里太太带累了姑爷,狗屁!分明是他孽债命债忒多,丧了良心的狗杂种,这会子不把咱们家牵扯进去就是好的!”
他女儿哭道:“不可能,定是衙门弄错了!”
周瑞家的且顾不得别的,忙问:“怎么就牵连到咱们?”
周瑞喘着粗气,“这狗杂种在记赃的账簿子里头,写了许多赃物都用作彩礼给了咱们家,更有用做孝敬的。”更何况,这些年太太交代的不少不好摆弄、见不得人的差事都是这女婿去做的。
周瑞家的直捶她女儿,骂道:“一张床上睡得,这么多年你连他是人是鬼你都不清楚?还是故意瞒着我们!”
见她女儿直喊冤,两口子合计半晌,才道:“这老爷的帖子咱们且放着护身,万一牵连也能说情。快叫姑娘收拾家财,那铺子里还有些货物,连铺子一起贱卖给旁的古董行,把掌柜、伙计都辞了。还有那杀坯的身家,连夜挪进家里来是正经。”
可到女儿家一找,才发现这宅子只是个空壳子,除了正房布置的甚为华美,其余的屋子什么重要东西都没放,别说铺子庄子的房契,就连这宅子的地契也没找着。周瑞女儿除了几百两银子的日常花用,还有一大匣子头面首饰,冷子兴的家底子,愣是一个子都没把着。气的周瑞家的直打骂她女儿蠢。
却说,冷子兴见到刘黑等人,又见账簿和猴七的供词,知道一切都完了。他不甘就死,指望着周瑞能抬出荣国府救他。
湛冬令人把他那外室带上来,那外室一见冷子兴就大哭道:“老爷,我们娘儿们差点就见不着老爷了!”
冷子兴见这昔日柔婉和顺的外室衣衫褴褛,脸上手上都是血痕,不由得大怒,比起周瑞女儿来,这外室倒像与他生儿育女、相亲相爱的正头夫妻。
“她们犯了什么罪!官爷们这般狠毒对弱女小儿?”
那外室哭道:“不是官爷,是你家那河东狮,不仅几乎打死我们,还要把我们卖到肮脏地方去。若不是几个官爷,我们娘三个就一头撞死了!”
“那女人厉害的很,说老爷您这回死定了,官爷不判你死,她们周家也要弄死你。你死了还不能消恨,要把我和大姐儿卖去妓馆,还要把咱们哥儿先卖到男馆里去,再送给方砖胡同的小刀刘……叫冷家祖宗蒙羞,子孙断根,落得个孤坟野鬼无人祭祀才罢休。”那外室哭得抽抽噎噎,可怜至极。
冷子兴精神气都败了,哑生道:“大姐儿和哥儿呢?”
那外室道:“就在外头,我不敢叫孩子们离了眼,我们娘儿仨,清清白白的死了也比叫她作践的好。”
冷子兴颓道:“你先出去,我跟官爷说几句话。”
兵丁上来把那外室带下去,冷子兴才道:“我知道荣国府二太太替人窝藏财物,放贷盘剥平民,仗势包揽诉讼,这里头多有致人于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