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裴沽酒很快便忘却了,她看着江月弦的眸子满是柔软,道:“我想要娘子头上的这根簪子是独一无二的。”
裴沽酒眸中的柔情蜜意太过逼真,好像她本来便是这么想的,好像两人的关系本来便该如此,好像她所有的贴心都是因为对她这个娘子的喜爱。江月弦几乎就要沉溺其中,只是,她闭了闭眸子,再睁开眼时,眸中带上了些笑意,像是一个因为丈夫的举动而高兴的普通女子:“多谢相公。”
裴沽酒并未察觉,依言买下了所有的簪子,而后带着一众人缓缓离去,那小贩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那些欲言又止的话。
虞县的河名为度河,度河很长,几乎将虞县分为两部分,河水清澈透亮,倒映着河两岸的重重灯火与茫茫人群。
裴沽酒与几人一同买了祈愿灯,在河边正要放出去,忽然听见了一阵小孩子的哭闹声。
裴沽酒便随意看了一眼,而后便准备放河灯。四四方方的河灯漂在水上,承载着人们美好的愿望一路漂远,裴沽酒凝视了许久,在心中轻轻为苍生许了“国泰民安”的愿望。
放完河灯后,县令想带几人去县里最好的酒楼看风景吃美食,脚步已经迈了出去,何俞甚至已经开始介绍酒楼,一回头才发现,裴沽酒几人压根没动。
裴沽酒没动,其余的人自然也陪着她。而绊住裴沽酒脚步的正是那个孩子的哭闹声,方才她听见了,那个孩子哭闹着想要回去,可是他身边的女子却拉着他不让他回去。
裴沽酒看了好一会,直到县令站在她面前有些紧张地询问是否那个孩子吵闹到她时,裴沽酒才分了一个眼神给他,而后摇头继续观看。
那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几人的目光,她像是从无奈忽然变得急切起来,一把将那个孩子抱起来背对着几人,轻声在说着什么。像是安抚的话,只是显然没起作用,那孩子的哭闹声反而更大了起来。那女子便耐着性子哄他。
裴沽酒看了好一会,最终在县令如释重负的目光中背着手说了句:“走吧。”
县令悄悄松了口气,余光去看裴沽酒的表情,见她一副与之前一样的表情,便又开始殷勤地介绍起那个酒楼。
裴沽酒一边点头一边在何俞看不见的地方打量了他一眼。
回到府衙后,几人便各自回了房间,因的裴沽酒生病,怕过了病气与江月弦,两人便分开了睡。
江月弦坐在镜子前,看着身后的兰心为她梳妆。
兰心先拆去的便是裴沽酒送的那支簪子,她将簪子放在桌上,一边为江月弦梳妆一边道:“小姐,明日发簪戴哪一只呢?哪只我们小姐戴都好看!”
兰心笑得弯了眸子,在心里开始为自家小姐搭配发簪,是青绿的那只还是瓷白的那只呢?
还是瓷白的吧,瓷白的好看!
兰心在心中为自家小姐选了一个颜色,按照以往的经验,江月弦都是让她选的,只是今日兰心问完后,江月弦却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过了一会后才道:“戴殿下送的这只。”
兰心动作一顿,震惊了片刻心中有了计较,跟着江月弦这么些年,她多少了解一些江月弦的脾性。
看小姐这个样子,很可能是对殿下有了心,只是殿下……
唉,一想到裴沽酒,兰心便止不住叹气,索性不想了。她扬起笑对江月弦道:“小姐,殿下送簪子给您是不是心里有您啊!”
江月弦从镜中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多嘴。”
兰心并不怕江月弦这幅模样,笑嘻嘻地道:“是我多嘴啦,不过我们小姐这么好的人,殿下动心也很正常!”
江月弦没有回话,只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垂了垂眸,裴沽酒对她如何,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次日晚,裴沽酒没了出去的兴致,众人也跟着待在了县衙。
江月弦让下人煎了药,此时正往裴沽酒的房间走。裴沽酒不肯喝药,只有她看着的时候才多少肯喝一些。
天色已晚,裴沽酒房间却依旧明亮,看样子主人应该还没睡下。江月弦便让兰心端着药汁加快了步速,没走几步,江月弦忽然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种声音在离裴沽酒的房间越来越近时得到了答案。
江月弦站在门口处,陈明海紧张地站在一边,给江月弦行礼:“太子妃殿下。”
江月弦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裴沽酒的叫好声,以及女子娇媚的笑,面上依旧无甚表情,甚至毫无波澜地让他进去给裴沽酒通报。
陈明海一边应下一边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殿下点了一排蜡。
太子妃的表情看起来毫无变化,可他在她旁时边分明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自家殿下这不是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