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壳上一拍,“那是你削发的理由吗?要和郑家断绝关系不会和我商量一下,至少,也能保住你这头青丝!”
察觉到宣夫人的软和,她赖在宣夫人身上,“阿娘,我不想再和郑家有任何的牵扯,如这般断的干净才好。”
“你给我起来,都成婚的人了,成何体统。”
“我不起来,都是家里的人,你是我阿娘,我不怕笑话。”
“别耍赖皮!你家夫君过来接你了,赶紧给我走!”
被宣夫人打宣玥宁吓坏的雪团,急匆匆跑去寻裴寓衡,裴寓衡不紧不慢的快把她着急死了,可到地方一看,好家伙,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好不亲密。
最后还是裴寓衡上前把宣玥宁给撕了下来,领着她回了房,宣玥宁一步三回头,颇为可惜道:“你也来得太早了,我都好久没有被阿娘抱过了呢!”
裴寓衡的目光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黏在了她的短发上,和她两手交握的地方,热度一股接着一股涌来。
回了房刚关上门,他就从背后拥住了她,将脸埋进她剪短的发中,“我看阿娘打的对,你怎能不同我商量一下,就对郑家出手,和他断绝了关系,你甚至还瞒着我不让我知晓。”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短发被他一压,扎着自己的脖子,痒痒的,宣玥宁微微偏头,把自己早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你生着病呢,我不能跟你说这个,让你病情更重啊。”
“小骗子,”他道,“阿娘打人向来疼,我给你上药。”
衣衫一褪,果然被宣夫人打过的地方已经青紫起来,她吸着气,“阿娘怎么能下手这么重,我不是她疼爱的女儿了。”
裴寓衡为她推药酒,她就嗷嗷叫唤起来,分明没有用力,她就是吵着疼,等药上完一遍,她已经瘫在炕上不能动了。
就在她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去的时候,裴寓衡突然出声,“是因为父亲的案子?”
“恩,啊?”
晶帘宛转为他垂,他将眨着控诉眼的人,亲昵地拢在怀中,又收紧了臂弯。
待裴寓衡病愈时,洛阳出了一件大事,郑氏一族献上一半家产捐献国库,主动提出支持世家缴税一事,身先士卒,缴纳了巨额税款,等于变相给女帝奉上了四分之三的财产。
而后郑氏断臂割腕,将身有问题的族人交了出来,该判刑判刑,该入狱入狱,伴随着旁支的脱离,世家之首的郑氏,一下子沦为了最末。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元气大伤的郑氏借此得到了女帝的轻饶,避免了同王氏全族陨落的命运,还将族中臭虫一一碾压殆尽。
同时,一手促成此事的郑八郎郑梓睿,联合其他族人,逼退了掌控郑氏的族长,罢免了他父亲的家主之位,成为了郑家史上最年轻的族长和家主,带给了年轻子弟新的希望。
郑家的事情,宣玥宁不关心,她只有在听到郑八郎时,才会稍微分一缕心神放在其上,这样的郑八郎才是她心目中的阿兄啊。
洛阳城外,极目远去,流水轻车,犹龙骄马,往来商队络绎不绝。
在一片繁荣景象下,有一队麻木着拖着身子的人,挤挤攘攘被从城内推了出来。
不是裴家被流放的亲眷又是谁,他们将被士兵压着前往流放之地,偿还自己身上罪孽。
地上咬着尾巴玩的彩布还冲着他们“汪汪”两声叫,荣获裴璟昭摸头奖励。
城墙角下,博州那些经历过屠村的村民们,在洛阳城等待着二郎伤好后,便要和他们启程赶往咸满州。
二郎他们这三名逃兵,女帝并为追究责任,反而重新将他们归入了咸满州的军队,他们一到咸满州就能得到安抚军属的资格。
他们孜然一身,首先想到的是博州村民,几经灾难,他们俨然是一个大家庭了。
二郎抱拳,“裴少卿、栖霞亭主,多谢你们。”
裴寓衡交给他两封信,而后说道:“不必言谢,这都是我应做的,若说谢,也应是我谢你,谢你们还记得我父亲,能够全然信赖我。”
“不,是该我们说谢,我们本来都要放弃了,要不是裴少卿,我们可能连今年都过不去。”
宣玥宁适时打断了两人的你谢我,我谢你,嘱咐二郎道:“咸满州的皓月坊我已经递了消息,你带着他们直接过去就能在皓月坊领活计。”
裴寓衡接着道:“给你的信,一封是给咸满州州长的,他会对你们进行安顿,一封是给咸满州的童将军的,你们三人会直接入了他的麾下。”
“大恩不言谢,裴少卿、栖霞亭主,未来有用的到二郎的地方,二郎义不容辞。”
一旁的王虎道:“这话我早几年前就说过,你可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到了咸满州,好好生活,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事!”
身边人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裴寓衡和宣玥宁都忍俊不禁。
一旁的商队里,有着碧绿眸子的库狄蔚文坐在牛车上也笑着朗声催促,“时辰不早了,七娘、裴少卿,我们该启程了。”
博州村民人生路不熟的,正好库狄蔚文在洛阳成功落脚,时不时要回咸满州的贸易区补货,裴寓衡便拜托他们将其带回咸满州。
一行互相道过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