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绑在箱子中央,每一个箱子都敞开着让大家得以瞧见,在最前方的那个箱子中赫然是铜板,每一枚都刷的锃亮,能明显看到在铜板的另一侧, 装着颜色形状不一的钱袋。
怕箱子不盖会掉落, 还特意用红绳缠绕。
在这个箱子后面,装的朴素至极的百家被,细密的针脚透出了做被之人的用心。
紧接着, 被抬出的是一箱个头大小,相差不多,卖相好看的番薯。
这三箱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嫁妆,引来不少人的窃窃私语。
铜板还能解释成栖霞亭主嫁过去的花销,可百家被?总不可能她怀孕了,最后一箱子番薯算怎么回事。
栖霞亭主怎么也是女帝的义女,怎么前三箱嫁妆这么俗气普通。
有来自咸满州的商人瞧见那三箱,却感叹曾经的裴州长和七郎还没有忘记他们,不禁泪充双眼,给大家解释起来,这三箱都是咸满州人的心意。
在确定两人婚期的时候,裴寓衡就将要成婚的消息传回了咸满州,第三箱番薯是百姓们特意挨家挨户挑出的最好番薯,让前来洛阳参加二人大婚的库狄蔚文给稍了过来。
不是咸满州的人,感受不到他们对裴寓衡和宣玥宁的感激。
围观的百姓恍然大悟,原来是咸满州的人给送的,怪不得都排在女帝出的嫁妆前面,他们还为栖霞亭主的大胆捏了把汗。
女帝有旨,一应规矩按照公主来,嫁妆自然也出了一份,库房里各国上贡的珍品,诸如品质上好的皮草、珍惜药材、绫罗绸缎、珍品古玩、古董瓷器、珠宝头面,应有尽有。
这些有的都紧紧凑在一起,看得人眼馋又可惜。
那狐狸皮和虎皮分开放啊!都挤在一个箱子作甚,看看抬箱子的人,都累的青筋出来了。
还有那珍品古玩,别像随手放箱子里一般,不能分成三个箱子,个挨个,你得拿软布包裹,磕坏了怎么办。
丰厚的只能拼命往一个箱子里塞,塞到放不进去才换另一个箱子,沉甸甸的厚实嫁妆,饶是如此,也有二十三抬。
足见女帝对宣玥宁和裴寓衡的爱戴。
这份嫁妆不光是给宣玥宁,也是给的裴寓衡,没见里面还有几箱子药材和古籍。
紧随其后被抬出的就是郑家给宣玥宁的嫁妆,一般世家大族对于给嫡子嫡女的聘礼和嫁妆都是有数的,但自家儿郎自家心疼,多数人会再偷偷添补些。
到宣玥宁这就是按照嫡女规格给她出的嫁妆,和其他人比算不得丰厚,但远胜一般人家,但前有女帝出的嫁妆,后有裴寓衡的聘礼和大家给的添妆。
这些嫁妆就不那么好看了,一看就是不走心的。
没有飞票、没有地契,让小娘子拿什么去夫家立足,娘家不重视,夫家也会低看你一眼。
得亏宣玥宁不需要郑家假惺惺的亲情,裴寓衡和宣夫人更巴不得宣玥宁将裴家当自己家,郑家有多远起开多远,这才避免新娘子初嫁人就被磋磨的命运。
可围观百姓不懂啊,就觉得郑家太过分,你要是不喜欢栖霞亭主,那你别认人啊!
认了人还不把人家当亲闺女疼,瞧瞧这些嫁妆,忒磕碜。
提到郑家认亲一事,不可避免想到同一日出嫁的郑亦雪,有好事的百姓,特意跑到郑府去看,然后回来贼兮兮道:“你们是没瞧见郑十一娘的嫁妆,和栖霞亭主一模一样,不过比栖霞亭主多装了十抬。”
同样的东西多装十抬,那岂不是箱子轻轻。
大家不约而同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这可真是冤枉郑家了,认郑亦雪当义女后,没有厚此薄彼,给两人的嫁妆都是一样的,也没有故意多装几箱。
会比郑亦雪的多,完全是宣玥宁要将嫁妆数控制在公主规格中,要是不挤压,光女帝给的嫁妆就会超过数量,何况还有众人给的添妆。
两相一对比,同一日成婚,郑亦雪的亲事惨淡不已,闹婚没闹起,新郎官冷冰着一张脸,一点喜气都没有不说,带到萧府的嫁妆和宣玥宁丰厚的嫁妆比起来,宛若薄纸。
又是一把喜钱撒了出来,也不知道宣夫人为了这场婚礼,准备了多少铜板。
宣玥宁一边在花轿中心疼这些散出去的铜板,责备裴寓衡不知道赚钱艰辛,一边又有自己备受重视的愉悦感。
等晚上,她定要好好问问,一共撒出去多少铜板。
百姓们喜气洋洋的捡着喜钱,数着嫁妆数,同身边的人说:“这都过去近四十抬嫁妆了,我看亭主府那还有没抬出来的,栖霞亭主身家当真丰厚。”
“还不都是陛下的恩赐,不然就靠郑家那点嫁妆,嘿,裴府那面的人说,迎亲队伍还没走到。”
“就这么一段路,还没走到?”
“那可不是,得把嫁妆全抬出来啊。”
裴寓衡和宣玥宁的迎亲队伍要绕着洛阳走上大半圈,赶在吉时方可入府,那长长一眼望不到头的嫁妆,引人艳羡不已。
可谓是十里红妆。
待最后一箱嫁妆从亭主府抬出,打头的裴寓衡也终于要走到裴府门前。
在路上花费不少时间,宣夫人都已经在裴家招待起宾客们了。
花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