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都是面服心不服。”
陈夫人什么性子?掐尖要强,蛮不讲理,且惩罚底下人的手段也极为狠毒。可惜,她空有狠毒,没有聪明,心思浅显,让人一看便知。
这些心里话宋常山是不会当着王彦的面说出口的,毕竟人已作古,总要给她留两分颜面。
王彦:“这些面服心不服的人,除了下人,可有陈家的主子?”
宋常山没料到他有此一问,微微一震:“这该不会……”
王彦道:“看来二哥也不清楚……毕竟是陈家的内宅之事。据陈府上下和外人所言,陈副使与陈夫人感情极好?”
“不算极好,不过,我姐夫待家姐确有几分纵容。当年是他求娶家姐下嫁,我父亲早先也在官场上帮了他不少。”
陈谢青对陈夫人尚算不错。
陈谢青娶了陈夫人后受到宋老太爷提拔。
宋常山将这两件事放到一处说,虽未点明,却任谁都听得出当中的暗示。
王彦搭在案上的手轻微弯曲,若有所思。
这时,下人禀刘明远在书房外有事找王彦。
宋常山一愣,要马上跑到青山书院来通报,想必是大事。
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起身回避,却见刘明远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张口就道:“王六,跟你说个事你不要吓着,刚刚张廉那老货带着人进城了。”
第20章 站住
首辅张廉突至杭城,与锦衣卫俭事黄旼元携两百锦衣卫到闵氏抄家。
闵氏叛国通敌,与倭寇勾结,证据确凿。张廉向皇上出示盖有闵氏族印和倭国人金章的记录账本,皇上龙颜震怒。张廉主动请命,南下肃清闵氏。
不到一日,闵氏全族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无一幸免。
这日,张廉到杭州官衙大狱抓捕闵如贤,王彦亲自交接。
张廉今年六十出头,虽然两鬓微霜,却身姿挺拔、目光清明。他进官衙时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目光带有几分冷酷意味。
一眼扫过王彦等人,他先令手下人去拿闵如贤,下完令方道:“此次闵氏一案,王大人功劳不小,皇上说了,等你解决完淮阳侯和陈家的案子,即刻回京受赏。”
“微臣谢皇上恩典。”王彦行礼道。
张廉:“王大人年纪轻轻,官居三品侍郎,如今又立下大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下官不过尽为官之本分,不敢以大功自居,大人抬举了。”
张廉眯起眼看他片刻,浅浅一笑:“听说王侍郎不仅断案如神,棋术也是一绝,归京后不如找个机会到张家,与本官一较高下,你看如何?”
王彦笑了笑:“自然是却之不恭。”
张廉敛笑,带领锦衣卫众人和闵如贤离开官衙。一行人刚出大门,门前停下一辆马车,自马车内走下一个丫鬟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迎面向他们走来。
张廉的眼睛一瞥,看到那小女孩的样貌,脚步顿住,沉声道:“站住。”
语嫣和绿韵见了这一行凶神恶煞的官差本就害怕,忽然给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叫住,都吓得脸色发白。
张廉走上前一步,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小女孩,寒潭似的双眸浮现出一丝轻微的动容:“你叫什么名字?”
语嫣一怔:“我叫宋语嫣,怎、怎么了吗?”
小女孩微仰着脑袋,水红色的春衫衬得她肌肤如雪,双眸流光荡漾,可怜兮兮的,似乎生怕自己犯了什么错。
张廉深吸了口气:“没什么。”语罢拂袖转身而去,一众锦衣卫跟着他一道浩浩荡荡地行远,消失在语嫣的视线里。
绿韵奇道:“小姐,方才那是谁啊?你认识他么?”
语嫣连连摇头:“我才不认识呢。”
进到官衙,一看到站在堂前的王彦,语嫣就咧开了嘴笑:“王叔叔!”
王彦本侧身对着她们,闻声转头,就看到语嫣蹦蹦跳跳地冲自己过来。
待语嫣走近,他道:“好了伤疤忘了疼,才说过叫你不要胡乱出来,如今反倒变本加厉到我这官衙来招摇过市。”
语嫣挠了挠下巴:“放心放心,我们悄悄来的,爹爹也知道的……王叔叔上回不是说想要语嫣的话梅么,我给你拿了好多来,保准十天都吃不完!”
王彦失笑:“你把你王叔叔当猪不成?”
语嫣眨巴着眼:“哪里呀?我可没有的……”
王彦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神色淡淡道:“你特特跑过来,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送话梅吧?”
语嫣嘿然一笑:“王叔叔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您。”
王彦看她这狡黠憨然之态,嘴角轻翘,牵起人就往里走:“说罢,还有何事?”
语嫣顿了顿,看他一眼说道:“就是打个比方,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小心误会了一个人,冤枉他做了坏事,还不小心对他做了很不好的事……比如说踢了人家什么的……事后发现自己弄错了,要怎么做、那个人才会原谅你呀?”
王彦看她说得抓耳挠腮,听她所言,已经猜到几分,心觉有趣,表面肃着脸:“那要分情况看,比如,你说你踢了人家,那是个什么踢法,把人踢成了什么样……还有,这个被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