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张嘴气结,“人都跑完了,这叫什么个落幕?!”
“哎小乐你怎么又开始了,你哥这么说自有道理的吧~”
梁兄拉住我来。我瞪他一眼,反复看,直盯得他面露疑色,咳咳着别过脸去。“哎,虽然我是很帅,但即便是你,你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啊。”“呸,叛徒!”我猛一掐手臂,痛得他赶紧跳开。
敢情这厮,怎么越来越像那自负又爱装酷的家伙的迷弟了!
张太虚隔岸观火,什么都没说,神秘地笑笑,带着我们走出密林,来到死寂深幽的天坑边缘。他紧挨着悬崖,叫我们抬头看遥远东方。那破晓的晨光已占据小半的夜幕,所以天际线上的云彩都朦胧可见。
他自怀里掏出盒香烟来。捋顺被压扁的烟,他点燃,悠然道:
“呐,快出现了,还有三十秒,保证耿乐你这辈子过目难忘,梁兄也是。至于孤峰大神,这对曾经的你来说,虽算不得什么,但身死道消千百年过去了,你肯定还是很怀念这种场面吧。”
说罢,张太虚转身去,负手而立,专注地仰望等待。期间他取出什么巴掌大的东西,贴在耳边低语了句,然后重新摆出风轻云淡的姿势,但暗暗磨了下鞋底,和我想抠痒但懒得够腰一个模子。
我盯着他安详的背影,跟团从他头边吐出的烟雾,越来越摸不着头脑。禁不住怀疑,什么这辈子过目难忘,一路来这么多大场面都见过了,你再,莫非还能把天给我捅破了?转头瞧去,另外两人都面容郑重,拭目以待,弄得我也只能装装样子了。
眨眼间,已过去二十秒了。我瞪大着眼睛,揉了揉小眼。
东方天空当下毫无任何异象。别的不去想,倒是好久没看过地平线上的曙光于黑暗中攀升了。一切正如黑夜已远去消散了,即将迎来温暖的太阳和敞亮的蓝天,此情此景,竟有些诗情画意。
“亘古至今,沧海桑田,岁月何曾善待过任何人啊……”
耳畔,忽然传来孤峰大神细语。似是追忆往昔,又似是期待眼前,可谓是百感交集,感慨万千。娓娓听来,竟叫我一个激灵,莫名动容。琢磨张太虚刚才所说,身为残魂的他,真的是已死了上千年了吗?而且,貌似,真是生前很强的存在……
好奇一来,莫名想仔细瞧瞧孤峰大神。刚侧过去,脸都移开一半了,这时余光里远处却忽有什么异动。我立刻收回视线望向东方。却只见在数十上百里外的天际线上,有一片绯红的霞光云海正突兀地翻滚下沉!
刹那间,东方苍穹搅起滔天巨浪,风起云涌,万鸟惊飞。饶是隔了这么远,我竟都感到头皮发麻浑身触电发怵,一块天都将塌下来般!似万里高空有什么庞然大物,正破开海天,连那片绯红朝霞都被染成了金色!
“……难道是,外星战舰……”
就在我失声于相距百里仍震撼人心的恐怖异象时,东方黑暗昏明的山脉世界,顿被穿破云层的金光笼罩,昼亮如挂当阳烈日!而那仿自九天云霄坠落的庞然之物,已推开云幕,终是呼之欲出!
潮水般退散的云海,疯狂席卷四面八方,在近乎浩劫的风暴正中心,一只无比巨大的金玉手掌,两指捏着定禅印,如要镇压什么而来,浩浩荡荡地探出了天地!
“……不,原来是如来神掌!”
其表金华璀璨万丈,其内温润莹绿如玉,倒映在我的眼眸中。除去那透骨的渺小如蝼蚁的震骇,竟心生叹为观止:这只无论肤质比例姿势的金玉之手,除去硬撼天地的力量,竟也完美无缺到了极致!
封天巨手横亘天地间,霸屏近乎半个东方,耀眼得日月星辰尽皆失色,犹如一尊至高神佛,屈尊降临在这片世界!这无以伦比的场面,令一向无法无天的我都不禁扪心自问,传说中的真仙若不现身,试问天下谁人可与争锋!
“登天诛星手!天人大圆满!”
与我同时惊呼的还有孤峰大神,他的骇然却更是到了极点。
闻言,前方负手默然的张太虚回过身来,看着孤峰大神笑道:
“不错!我知道你们七人众当年投靠盘无敌大能时不过刚入天人境,封魔大战下,也正是悉数陨落于天人大圆满之手,所以,像这招有点触及大道法则的登天诛星手……我骗你的,你孤峰大神根本没那实力施展出,哈哈哈哈!”
……这混蛋,好好地突然揭人伤疤竟还笑得出来,发什么疯!
我们三人看着张太虚一个人在悬崖边自顾自地捧腹大笑,完全没有笑点,充满了冷场。其实我倒巴不得他脚底一滑掉下去。向来桀骜不驯的孤峰大神被他捉弄一番,漠然不语,根本无动于衷。迟了会儿,反倒是忽对张太虚毕恭毕敬道:
“阁下手段真是通天彻地啊,在这小小抚仙国境内,竟能屈驾天人强者助阵!百里松伯能得你取笑一二,也算是不失体面!只是看那方位,似是那玉临宗所在吧。等这一掌下去,那片山脉都将夷为平地,你这是想要让玉临宗上下不复存在吗?”
“这怎么可能,不过是吓唬他们一下,不信你们看,”张太虚摆摆手,回身看向那块正跟降落伞般徐徐拍下,万丈金光已散去的朴素无华巨手:
“玉临宗上下两三千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