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了她的到来,房间里外,干净整洁。他赤着脚,回到阳台,继续眯着眼,在吞云吐雾里享受着最后几口。这种城市喧嚣里只属于自己的静谧。
“喔,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啊,收拾得这么干净。”她笑。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难不成你女朋友在家哦。”
“我说,你这想象力真丰富,跟着我写小说?”
“那算了,我还不想在貌美如花的年纪就饿死自己呢。”
她光着白皙的小脚丫跟来,倚在阳台边,在微风里取下皮筋。
“喂,太虚……”发在她脸上起舞,真的很美。她问:
“你说,我是这样披着好看,还是扎着马尾好看?”她笑吟吟地,全身在阳光下发亮。他撑起身,抱着膝盖,注目着她肆意挥洒的少女光辉。
“就这样吧……”他微笑说,“有种自然美!你摇摇头我看看。”
“就这样?”
她摇啊摇,却愈来愈上头,拼了命在他面前飞舞自己的长发。
有一瞬,太虚完全不理解她在做什么。一直等到她疯累了,太虚才站起来,让她坐下,看着她气喘吁吁,一脸的红润,却仍咯咯傻笑个不停。
后来,他们有句没句地聊天。临近正午,两人都饿出了同感。
于是在客厅茶几,他俩席地而坐,狼吞虎咽嗦泡面的样子却跟复制粘贴般,逗得彼此都会心傻笑。
太虚问她上午在哪儿,她抽纸擦着脸上的汤汁,嬉笑得意:
“城市另一头走亲戚呀,我有个表叔今天结婚。不过刚到那儿我就跟他们说下楼到公园玩,然后就赶紧坐公交车又回来了。”
“哦,人家结婚你都不看看?”
太虚不无诧异。她却挑眉,抱起泡面桶道:
“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喜欢凑热闹。再说,他们都看不起我们这家穷亲戚,干嘛要厚脸皮在哪儿看他们脸色,对不?”
说着,她一股脑地灌了个底儿朝天。瞅了眼桶里没剩什么后,推一边去,打着嗝,心满意足拍拍自己的肚子:
“我妈他们可能要大半夜才能回来吧,因为还要闹新郎新娘的洞房,要是我爸喝多了的话,那至少明天中午才能睡醒呢——太爽了,这段时间全是我自己的,想干嘛就干嘛,谁都管不到我。”
太虚盯着她肆无忌惮的笑脸,竟诡生一种被她吃定了的错觉。
不过,不等他发表什么看法,彩玲趴到桌子上,眼萌萌地告诉他已被安排好的行程:“你家里就只有泡面吃怎么行,下午我们到市场里买些菜,让你看看我的厨艺,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
“呃,你认真的?”他犹豫道。“那当然了,你以为我骗你的?”
不过,话是这般说没错了,可看她比自己更甚的大师级泡面吃法,也就没对晚饭抱有多大的幻想了。受宠如惊中,他都忘了厨房里除了电饭锅还新鲜,几乎百废待兴,嘴上倒是立刻笑说:
“既然你这么勤快,行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点支烟:“等会儿我们出去走走吧,天气蛮好的。”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伸过手来,一把抽走他嘴上的家伙事儿,有仇似地狠狠丢进他的泡面桶里。太虚怔然看着她,却被她翻白眼怼了句:
“看什么看呢,吸烟有害健康!”
收拾完东西,他俩在卫生间打理,磨叽了好一会儿。临走时,太虚又回来拿剃须刀刮干净了胡渣,如此看着才感觉神清气爽。
“咦,这不是我家的门福嘛,你怎么偷自己家里来了?”
正系着鞋带呢,太虚抬头,只见彩玲两手绷着它,一脸质疑。
“拜托你,能不能注意下言辞。是它自己掉地上,我好心捡起来的好不?既然你回来了,自己拿回去重新贴门上吧。”
“这倒是不用了。”她静下脸来,摇摇头,“都这么破了。”
尽管如此,太虚还是将它折好,塞到她手上,破是破了点,可也用不着扔啊,他说,真不知道勤俭持家,也许福马上就到呢。彩玲被他逗得一笑,眼里闪动,却将它抚置在了鞋柜上。
“算啦,留给你了——你才真的需要这个吧,到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