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带表少爷过来!”毅王妃道。
“慢着。大嫂子,你只为着自己的贤名考虑,可芸儿和我的死活,你是半分不在意的。”何氏索性坐在地上,撒泼起来。
“咳。”顾锦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嫂要不看在你们妯娌多年的份上,帮帮二嫂,将这事情,仔细吩咐了奴才们,瞒过去吧。何苦大半夜的叨登起来,让下人们都瞧见,越发不好了”
“可就这般遮掩过去,如何同芸儿说呢。她一直哭,我这做娘的,心如刀绞啊。”何氏趁势又哭。
“那还不简单?芸儿一向敬重大嫂,让大嫂去安抚一下,就没事了。”顾锦出主意道:“芸儿今日说认大嫂做母亲,大嫂何不全了她的心事,让她高兴些。”
听了这话,毅王妃有些动摇,纵然自己相信薛桐,可牌子万一眼下若是只有一个,以何氏和顾锦的往日行事,薛桐的名声只怕会像儿子一样十分不堪。真出了那样的纰漏,该如何向九泉之下的族人们交代?
此时,红花站在门口道:“王妃,大少爷,少奶奶来了。”
沈瑶月所住的流韵居离上房有些距离,按理说听不到这边的动静。毅王妃虽有些奇怪,还是道:“都进来吧。”
“哟,大晚上的,好热闹。”顾辰飞看着卖力哭泣的二婶,点评道。
“啊!”何氏哭得越发厉害:“家中出了事情,你不光不急,还说不咸不淡的胡话。”
“红花,搀二太太起来。”毅王妃揉了揉额头。
“这是怎么了?二婶,就算咱们急着开店卖东西,也要好好说不是?”顾辰飞说着调侃的话,却流露出厌恶的意味。
“你说话是什么意思?”何氏听出他在讥讽自己,大声问道。
“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三妹妹有事,赶在过来问问。”顾辰飞道。
“你三妹妹倒不敢劳动你来担心。”想起旧事,何氏心中警惕顾辰飞,正盘算该如何继续哭闹。
“二嫂且冷静一下。”顾锦是个谨慎人,亦不想同这位不太好惹的侄子打交道:“既然今日已经晚了,我们就先回去吧,明日再过来,想必大嫂必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眼下看好了芸儿才是正经。”
何氏听了觉得有理,就要站起来。
“两位婶婶急什么,等我们问清了事情在逃也不迟啊。”顾辰飞懒洋洋地道。
“逃,我为何要逃?”何氏被戳中心事,回头急冲冲地问道。
“二婶,你今日说三妹妹被人轻薄了。可夜色昏沉,看不清长相,有可能看不清男女不是?或者只是个丫头,同三妹妹开玩笑也未可知。”沈瑶月方才去同毅王妃问清情形,方才在一旁开口道。
“好啊你!”何氏哭道:“你是做大嫂嫂的。你妹子出了这种事情,哭得不行。你倒好,竟是含沙射影,污蔑你妹妹。”
沈瑶月正色道:“我只是怕找错了人,万一恶贼逃了出去,日后到外面宣扬就不好了。如此做法,正是一心为了三妹妹,二婶何出此言?”
“你的意思倒是说我无凭无据?”何氏举起木牌,直送到人脸前,冷笑道:“现有证据。这可是你们表少爷的东西,之前白日里赠予芸儿。芸儿本和他自小相识心中,待他和辰儿无二,便收下了。谁知道他竟因此会错了意,大晚上跑过来做登徒子。”
“你的证据,就只是这个牌子?”沈瑶月瞟了一眼问道。
“你是刚进王府,自然不知道。我朝同北边无甚商贸往来,薛将军常给自家侄儿送些北地的东西,就像这块刻狼的黄檗木牌,京城怕是寻不出第二块。”何氏一口咬定此物在京城里都少有。
闻言,沈瑶月轻轻笑道:“彤儿。”
彤儿抱着一个包袱上来,“哗啦啦”倒了一桌子木牌,都和何氏拿出的木牌样子相似。
“刚才爷去问过表少爷,说木牌正是薛家舅舅给的,却是送了好一袋子,府里和他熟的,都送过。更或有转送,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沈瑶月道。
“这……”何氏看着满桌子的木牌,脸色一白,没想到顾芸下午特特去找薛桐拿过来的东西,不是独一份的。
“所以我才问二婶,怕错漏了真凶。希望二婶明白我们的一片真心,不要怀疑才是。”沈瑶月道。
“原来是误会啊。”何氏勉强道。
“那二婶可不可以告知,晚上那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作何打扮?”沈瑶月道:“我们得将此人拿了,远远地发卖了才是。”
顾锦却拦道:“既然表少爷和芸儿都无事,何必查问清楚呢,这人必不敢出现的。吵嚷开了,反不好。”
“姑姑做什么这般心急,先让二婶把话说完,看是不是在各家主子面前,有名姓的。”顾辰飞一字一字地说道,语气十分刻意,直望顾锦。
顾锦没再说话。
何氏回忆说:“芸儿当时是背对着那人,天又黑,只在灯影下自然看不清长相。是了,那人扎着袖子,正是这个,我们才疑惑是表少爷。”
“来人,带人上来!”沈瑶月道。
上来两个婆子,驾着一男子装束的人进来了,袖口正是扎得严严整整。
“他是?”毅王妃先是疑惑,仔细一瞧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