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竹见到一袭白衣的男人,仿若天神下凡,爬着来到他的脚边。
“王爷!救救奴婢!这贱人心毒手辣,奴婢奉命来接她,她却要将奴婢置于死地!”
太疼了!
尔竹先是被打了数十个耳刮子,又是一顿乱棍,最痛的就是那数不清的针刺!
她根本无法起身,只要稍稍一动,浑身上下便无一处不痛入骨髓!
还好,王爷来了!
王爷来替我撑腰了!
尔竹容貌美艳,婀娜的身段更是媚骨天成。
仰仗着自己这副好皮囊,再加上她聪明伶俐。从入宫,到随着王爷入住摄政王府,当真是没吃过任何苦。
【若非身后没有显赫的娘家做仰仗,没准我早就飞上枝头,成为了后宫之中的主子,哪里会遭这份儿罪?
原想着跟着王爷也好,等他年岁到了,便成为王爷第一个女人。
仰仗这独一份儿的宠爱,早晚也能成为摄政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谁知……
王爷他不中用啊!】
委屈、不甘、愤恨,以及遍布全身的疼痛,让尔竹哭得梨花带雨。
可她看不到自己被打成猪头的脸,更不知道心中肺腑,一字一句全被她那‘不中用’的王爷听在耳中。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某位锱铢必较的摄政王。
琥珀色的凤眸微眯着,嬴彻顺势握住时柒纤瘦若骨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起。
眉头轻蹙,他似是不解怎会有人瘦成这般。
就这副没二两肉的小身板,怎么抡起棒子就凿人的?
又是怎么将他推下榻,还……
遍身的细密疼痛,提醒着嬴彻,她手中那根骨针,昨夜大抵是没少往他身上招呼。
若非他清醒的及时……
身下忽然感觉凉飕飕的。
嬴彻的眼刀子,往时柒指尖那根骨针上一瞥。
嫌弃的要死!
也不知那玩意儿有没有消毒!
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对恶丫头亲昵的举动,碰触了她的手腕,也没有任何不适。
反而奇葩地很在意,刺入他身体的骨针有没有消过毒……
时柒被他阴一阵儿阳一阵儿的态度,搞得莫名其妙。
连忙抽回手腕。
而那个不要脸的狗男人,却‘刚好’那么顺带一扯,将她手腕上系着的红绳抽走。
通莹的碧玉,被骨节分明的指尖挑起。
他的手很好看,皮肤瓷白,犹如上好的羊脂美玉。
只可惜,掌心、指腹遍布薄茧,生生破坏了这双玉手的美感。
否则还真是造物主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他会武,握刀持剑很正常。
虽然看起来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但时柒曾经伴他身侧多年,自然知道那些看似疯批的顽劣行径,到底是为什么……
哦,还有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旧伤。
缠绵榻间之时,时柒很是心疼,但她太敬畏这个阴晴不定,在心中又犹如神祗般的男人。
从不敢过问。
多方打探后,得知个大概。
这位爷出生于腊月,赶巧京都下了足有月余的大雪,城中百姓苦不堪言,前方又传来战事吃紧的消息。
先皇急得夜不能寐,哪里还顾得上刚出生的儿子。
连夜召钦天监觐见,老头捋着山羊胡,连连叹息,“有福之人六八月,无福之人正腊月。”
先皇大惊,刚生产完的敬贵妃,可是他最疼爱的宠妃!
如无意外,七皇子也有继承储君之资。
可那婴孩,却刚好出生在腊月末……
钦天监又匍匐在地,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痛心疾首地补了一句,“白虎穿堂过,人亡……家……家也破!”
这个家,说的就是大周朝。
那意思是七皇子乃白虎星转世,生性残暴,且命格太硬,一生孤寡,会克死身边所有亲近之人。
皇帝喜得龙子,原是件大喜事。
七皇子满百日之时,还筹办着举国同欢、大肆庆祝。
却因为钦天监这一席话,彻底被打入无尽深渊,连敬贵妃都瞧不上了。
嬴彻在皇宫的下场,不言而喻。
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大抵是被顽劣的皇亲贵胄所伤吧?
曾经的时柒会心疼,恨不得化身为故去的静安太妃,给他全部的爱。看嬴彻的眼神,也永远都充满着母性的光辉。
如今重来一次,时柒只剩下呵呵哒。
【生性残暴、一生孤寡?这样的形容未免太客气了。狗男人根本就是天煞孤星!他没有心的,整个大周朝放眼望去,有哪个对他真心真意的人,又得到了什么好下场?他……】
【嘶!大热天的,怎地忽然冷起来?】
时柒正肺腑着,忽然有一种大夏天坠入冰窟的感觉。
而这份冷意……
手腕忽然传来一阵抽痛,缠绕在纤细手腕上的玉坠,被那只修长玉手直接夺了去。
时柒急了!
刚要去抢,一抬眼,便对上阴沉冷郁的琥珀色瞳仁,狭长的凤眸尽是凉薄、充满戾气。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