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张庆芳就努力的用二老可以听懂的话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爷爷听到之后,也是气愤无比。
当时他们老两口的岁数也就是三十多岁,大伯也才刚满地跑而已。
血气方刚的爷爷立刻就表态说明天去帮他找那俩小子算账,可奶奶却紧拦满拦,让他不要生事端。
本来矿区里卖力气的那些人都是盲流子,外省人居多,不少都是犯过案子逃过来的。
万一闹出事来,对谁都不好。
于是奶奶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爷爷去找当时的书记,让他把张庆芳调到林区来,跟爷爷一起巡山护林。
因为每年冬天山路难走,林区都会加派人手,书记自然没有拒绝。
而且还给他家多发放了一人份的口粮,让张庆芳就住他家,两人工作也方便。
“那张大伯,你后来怎么当了大夫呢?”方桐问。
“那就得说说那件事了,我到现在还不相信那天看到的事情。”
张庆芳从抽屉里掏出一包香烟,打开之后找了半天没看到火。方桐赶紧掏出核能火机给他点着了,“我不抽,您继续说。”
磨盘镇北的林区不算大,那是相对于整个兴安岭地区而言。
实际上要从家属区走到哨塔也要花上半天的时间。爷爷每次去哨塔,都是带好两三天的粮食,然后就住在那里。
头两天为了让张庆芳能尽快地适应护林员的工作,他并没有去哨塔,而是简单地给他说了些求生的方法。
比如遇到了黑瞎子怎么办,发现火情之后怎么处理......
等他稍微掌握了些之后,爷爷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跟张庆芳带着两大背包的物资,朝着13号哨塔走去。
哨塔在林区很常见。矮的五六米高,一般是果园才会使用的,防止有人偷果。
而高的,少说也得有几十米之高。而且还是建造在高海拔的山头上。
两人穿着绑着自己焊造的防滑棉鞋,深一脚浅一脚的杵着手杖朝哨塔进发,直到下午才看到哨塔上的小屋。
可等他们真正来到哨塔的时候,太阳已经准备下班了。
这里纬度高,日照时间短。两人赶紧加快动作,生怕黑夜比他们早到。
因为入夜之后,林子里的各种猛兽就会出没捕猎,他们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好不容易赶到了哨塔,他俩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寒风一扫,寒冷感深入骨髓。
爷爷怕张庆芳体力不支爬半道再掉下来,于是说自己先上去,然后按好安全绳之后他再上去。
于是张庆芳就等在原地,看着日头缓缓落下。
黑暗降临,恐惧在心里作祟。
张庆芳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就越能听到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他反复告诉自己那只是枯叶,脑袋里还是冒出来各种妖魔的形象。
好在爷爷的动作快,十多分钟后,终于把安全绳丢了下去。
就在张庆芳准备将安全绳扣在身上的时候,忽然他耳边传来了一句女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空灵,飘飘渺渺,好像还掺杂着啜泣。
而他却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嘟嘟哝哝地告诉自己全部是自己的胡思乱想,抓紧梯子就往上爬。
“女人说话?说的什么您还记得么?”方桐问。
张庆芳摇摇头,“好像是方言,反正不是东北话。我当时也是太害怕了,一口气就爬了上去,之后也就再没听到什么怪声。直到后来发生的一件事......”
他说到这里又抽出了一只香烟,几分钟他已经抽了小半包了,看样子他之前应该是属于戒烟的状态。
上到哨塔之后,张庆芳就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给了爷爷。
听到之后,爷爷并没表示出惊讶。只是说这里之前被岛倭占领过一段时间,杀害了不少当地的老百姓,听到或者看到什么都不足为奇。
只要记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好,鬼也是有“鬼性”的。
两人在哨塔上平安无事地过了几天,两人轮流看守,不过就是用望远镜看看周围有没有失火的情况。
那年头捕猎是比较随意的,也没有规定说不准捕,只是猎人要注意点别被捕了就行。
所以除了偶尔听到两声枪响外,也没什么事。
第四天的时候,他们的物资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爷爷就跟张庆芳说,该回去补充物资了,正好这段时间会有巡逻队经过,算是一个交接班的日子。
于是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准备返回家属区。
哪知道还没等下哨塔,就在正南的方向传来了阵阵枪响。
那里是一处山谷,声响不断回荡,惊飞了不少麻雀。
张庆芳以为还是捕猎的人,也没当回事,可爷爷却紧张地拿起望远镜朝那头张望。
过了许久,然后急匆匆的将猎枪背上,朝楼梯走去。
“那边出事了,我过去瞅瞅,你待着别乱走!”
“大哥你一个人去行么?”
“放心。”爷爷拉了拉狗皮帽子,“这事我遇到的多了,八成是之前那帮人遇到了黑瞎子。咱们的吃的还够你对付一宿的,我没回来